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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答。
這二十幾年來,許白自認不是個好人。
他殺戮過,他背叛過,他躲在暗處操縱過一個又一個滿是*的人心。
他有過愛人,而愛人送了他一杯毒酒。
他有過兄弟,而兄弟差點斷了他前程。
他沒想過有孩子,因為所有人都說他不配擁有這等美好。
在馬場,他探過清淺的脈搏。
剛剛孕育的生命,它努力的生長著。
那一刻,許白害怕失去。
失去清淺,失去兩人的結晶。
他第一次忘了自己的計劃,不惜施展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金針之術。
這不似治療朱浣信時的暗器羽絲,而是普天之下唯有一份的渡氣金針。
只要留有一口氣,便可黃泉路留人。
當時,許白的心亂得一塌糊塗,只求清淺沒事。
可當清淺真的沒事時,他的激動卻逐漸冷卻。
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現會影響他的計劃,而是……
“你不要碰我,既然不要他,為什麼要告訴我有了他……你直接把他殺掉不就好了!把你自己的孩子殺掉就好了……”清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他不明白,他從來都不明白,許白在做什麼,許白想要什麼,第一次覺得眼前的許白竟然如此陌生。
清淺很是激動,許白只想離開。
如果清淺知道不要孩子的真正原因,說不定會更加痛苦。
轉身,離開,哪怕承擔殘忍的罪名。
突然間,清淺竟然用力咬上許白的手背。
許白猝不及防,只覺手背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他皺眉忍著疼,就那麼靜靜看著清淺,並沒有要抽回的意思。
心下卻驀然一痛。
“清淺,你不要這樣。”許白心中一軟,另一隻手卻輕輕摸撫著清淺髮絲。
清淺就像一隻受傷的幼犬,他在做著最後掙扎。
當血腥味充斥唇齒間,卻反而越發的心痛。
最終,還是鬆了許白手掌,淚水瀰漫了清淺眼眶。
一排牙印,點點血跡。
眼中更是不屈神情。
“其實這個孩子就算不要,未來或許還有。”許白依舊試著想勸清淺打消念頭。
“不會有了……他要是沒有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本就不曾擁有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許白,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清淺哭了,第一次哭得如此悲悸。
他或許不明白為人父母的意義,但他明白,這個孩子,或許才是他的一切。
眼底,那是一抹絕望。
許白的心,已亂作一團。
莫明的,他的眼角也變得酸澀,好似進了沙子,用手抹去,更是難受。
對清淺來說,自己是什麼?
是夫君?是依靠?還是希望一生相隨的愛人?
那對自己來說,清淺又是什麼?
是可有可無的娘子,還是用來暖|床的工具,頭一次,許白質問起自己。
“清淺,我也很愛這個孩子,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也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孩子。你知道我替你把脈時,心中有多麼狂喜?恨不得將下毒那人撕成碎片,謀劃多年的計劃也變得不值一提,可當我一路抱著你回來時,卻又那麼的懊悔。”
許白的聲音突然柔軟起來,語氣間,不再有那麼多的疏離。
“愛他為什麼不要他?你告訴我!”清淺拼盡全身力氣朝許白喊道,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答案,一個能讓自己死心的答案。
為什麼不要他……他用力將清淺抱在懷中。
懷中的少年從掙扎到微微發抖,許白只感覺到自己發燙的胸口。
“替你把脈時,我發現你體內有一處暗疾,這是從孃胎中帶來的問題。若是未長成前就懷孕分娩,不是他死就是你死。”許白的話語,有些顫抖。
而懷中的清淺卻是突然愣住。
“生下他的代價,是用你的命去換,你覺得我會如此心冷,為了一個孩子,眼睜睜看著你死?”
下頜抵在清淺頭頂,許白回想著自己自從遇見清淺後的一幕幕。
那是從未體會過的溫馨與依賴。
一路回家,他想過保住孩子,但對清淺,這是何種殘忍。
其實,清淺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一時之間,兩人相視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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