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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我來說,這世上的最後一捧淨雪。
我所想要保護的,最後一片純白。
【卷一】 第四十一章
今夜的月亮很亮啊。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腳下忽然一頓。
身後的顧惜歡也隨他困惑的停了下來:“皇子?”
然而,他卻驚喜的無法開口。
我以為你都忘了,我以為你都不記得了。
可冷月清輝之下,那白衣素錦的少年人真切且存在。
“曲某有事想與皇子相談,不知顧大人可否迴避片刻?”少年公子的聲音清冷疏離,然卻有決不容拒絕的力度。
顧惜歡不甘不願,卻也只能照辦。
只剩雲逐曖將眉眼彎彎:“不知曲大人有何貴幹?”
“師兄。”
曲聆水微微頷首,忽然這樣喚他。一如……
多年前。
雪山之上,錦繡白衣的小人尊敬卻疏遠的一喚。卻叫他,生生惦記了一輩子。
雲逐曖笑地花枝亂顫,他微仰頭望著這個比自己略高些的少年公子。蹙著眉有些意外:“……師兄?攝政王這麼叫,真是折煞逐曖了。”
他卻是認真道,表情淡寞:“你我師出同門,又虛長曲某五六歲。雖所學不同,一聲師兄也是應當的。”
然而云逐曖彷彿聽到了天下頂有趣兒的事一般,彎著纖細的身子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呀呀,攝政王如此謙虛呀。可惜呢,我這身體對你已經沒有用了……”
果然和小時候一樣,很……可愛啊。像所有大家風範一樣有禮,卻又疏遠。不,應該說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樣想著麻痺自己的同時,那雙淺色的瞳子裡忽然有些溼潤。偏激,卻剋制。
曲聆水也不和他多言,細瘦有力的指扯過對方的腕號起脈來。這一探,讓一向淡然的少年頓時神色一連數變。清冷若月輝的嗓音不是疑問,而是一種難以至信後的肯定。“是,銀歡。”
銀歡其實本身並無毒性,卻可毀人修為。任你多年苦練,卻終是化為烏有。所以銀歡雖不致命,卻是一種至惡毒的藥。
“本來我一直不解,鳳王爺何以勝地如此輕易。你的扶乩術一向讓師尊得意,怎會降為質子?……可如今依你的脈象來看,師兄你已無法扶乩演卦。”頓了一頓,他忽問:“究竟是誰,要毀你十八年的修為?”
“啊,是誰呢。”雲逐曖低低淺淺地笑,淡水色的眼眸裡霧氣氤氳迷離。“我已經忘了呀。”
“……”
他的靜寞讓他所有的妖嬈情致,魅惑風情在一瞬間崩塌。
在那樣清冽的眸子的注視下,仿若無所遁形一般。
“我唯一還記得的,便是這種……刻入骨血裡的恨與不甘。怎麼?怎麼能甘啊……”他睜著一雙無色的瞳,中間一點猛的收縮:“十八年!……十八年,我每日用天根水淨手。每日觸控金砂來鍛鍊手指的敏感度。甚至,還有這一具永遠也無法長大的可笑身體。可是他們為什麼,又憑什麼?!我好恨,我不甘呀……我每日每夜需忍受這種鑽心噬骨的痛!這些……小聆水,你可懂麼?”
【卷一】 第四十二章
【你可——
懂麼?】
小聆水,這是他今夜第一次喚這個天資聰穎的師弟。
曾幾何時,他便也是這麼喚著他的?
那麼多年,他一直呆在浮圖山上。他以為自己就這樣行將就木。
直到在浮圖山的第十年,魚玄機不知從哪兒擄了**剔透的娃兒來。他清楚看到魚玄機眼中的欣喜,比之四歲時在歌朝遇到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時,他已十一年未見過除魚玄機外的第二個人了。漫天的雪花裡,他幾乎覺得那白衣素錦的小人已經要和這天地溶為一色。而僅是初見這年僅七歲卻一臉淡寞的小孩時,他竟心裡突生出一種好感來。
於是,他熱情地招呼他‘小聆水’。而那時的淡漠小孩也會微微頷首,乖乖地喚他一聲‘師兄’。
小聆水天資聰穎自不必言說,只可惜身子不好。
魚玄機就經常皺了張老臉,哀聲嘆氣:“唉,小聆兒若是也學這扶乩術定是不差逐曖的。只可惜這天生病弱身子,再加上這奇詭命理。雖然為師已經竭力將其有所偏轉,可也正因此這命途此後將無法預料。只怕是,學了要折壽的呀。”
而那時的他,卻是為他高興的。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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