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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張臉,於他午夜夢迴之時,因它而時時驚醒起!
雖然少了夢中的青澀,但確確實實的就是這張臉,這張讓自己痛徹心扉的臉!
“弟弟──”
自他的喉間再次發出一聲嘶吼。
這一聲嘶吼,震驚、狂喜,也將本是毫無交集的二人緊密地聯絡在了一起。
第三折 猶恐相逢是夢中
琉璃,表面上看有點傻氣、有些狠勁,事實上他是一個聰明的人。
自小嚐遍了人世凡塵的苦難,他的心思沈得有海一般深。
從失而復得的驚喜中抽身而出後,他便一點一點地將人救上岸,一手提著盛著衣服的桶子,一手託著背後那沈甸甸的軀體,於寒風中、於雪地上一步一步將人送到城外的破廟裡。
這個跟弟弟很像的男子出現在這裡絕非簡單,如果將人送到採菊樓中他住著的柴房勢必會惹來一身的麻煩。
寒冬臘月的破廟雖然髒亂寒冷,卻也正是因為這樣而沒有人敢在那裡逗留,將人送那裡最是合適。
小心地將人藏到破廟的雜草堆中,琉璃趕忙提著手上的活計趕往採菊樓。
這麼久沒有回去,老媽子定是氣急敗壞、拿著藤條到處找自己了。
果然,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後院裡時,就見那老媽子一手提著根藤條,一手叉腰,凶神惡煞地瞪著畏畏縮縮挪步進來的他,而兩名雄壯魁梧的護院立在老媽子的兩側。
這架勢,著實讓琉璃膽戰心驚。
“媽媽……”琉璃縮著身子,低垂著頭,畏縮著開口喚道。
“老孃以為你丫的忘了回來的路了!”老媽子揮著藤條一步一步靠近他,扭曲了的臉上撲著的白乎乎的粉末撲哧撲哧地往下落,“這麼磨磨蹭蹭的,老孃難不成就供了你這尊菩薩了?!啊?!”
隨著這“啊”字落下聲,老媽子手中的藤條也落到了琉璃單薄的身上。
啪~~~
清脆響亮。
那一鞭子教琉璃原本凍得麻木的身體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痛意。
“啊…”琉璃腳下一軟,手中提著的桶子一摔,便軟倒在地上。
他自個兒只覺得痛苦難耐,而那聲呻吟聽在那兩名護院耳裡卻似那貓爪子撓上心頭,麻麻的,卻又癢癢的,看向琉璃的目光不自覺地灼熱了起來。
“叫得挺浪的嘛!”老媽子用那隻沒有握藤條的手狠狠掐住跪在地上的琉璃的下巴,嘖嘖地嘆了聲後,陰狠地警告他,“要是以後再給我辦差了事情,你就等著做那下等娼人,日日陪著那些個下三濫的酒鬼、爛賭鬼!反正火一滅,也看不出你臉上的疤痕,只管往你身上捅,聽你浪叫就成!”
被老媽子這麼一警告,琉璃臉上刷的就白了,使命地往坑坑窪窪的地上磕頭,討饒著:“媽媽!媽媽!琉璃錯了!琉璃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媽媽饒了琉璃啊!”
“記好了我的話!現在把衣服拿去晾上。”
警告得到了滿意的效果,老媽子心裡的惡氣也算是出了,放開琉璃,便轉身往前院行去。
其實,她心裡倒真沒這般打算過,不過是方才受了惹不起的人物的氣,拿琉璃出出氣罷了。
雖然算不得善人,但是她卻也不會把自己手裡頭的姑娘倌兒往死裡整。
這種太過陰損的掙錢門路,她可不會做。
“是是!”琉璃如獲大赦,磕頭如搗蒜。
只是,當他抬頭望向離去的老媽子背影時,分明瞧見了老媽子身後那二人回頭望向他的如狼似虎的眼神。
這…
琉璃心中一陣恐慌,卻也顧不得什麼,站起身子便匆匆提著衣服去晾著。
衣服晾好了,這天也快泛白了。
白日裡,樓裡的營生自然斷了,伺候好了一干大爺們的小倌兒紛紛回得自己的房裡睡覺去了。
琉璃卻是趁著這個機會揣了辛苦攢下的銅錢,去了東街的藥鋪買了幾貼治外傷的藥。
小心將那幾貼子藥藏到懷中,琉璃七拐八拐地進了那座破廟中。
翻開雜草,見那人還在,他提在嗓子眼的擔憂算是鬆了下來。
“哈~~~人還在!”琉璃扶著胸口,大舒一口氣。
既然確定人沒丟了,他趕緊著為這人鬆開衣服,細細地敷上藥膏。
為這人敷藥的同時,他還琢磨著,憑自己那幾個錢根本救了不了這奄奄一息的人,乾脆得空爬爬山,看看山上有沒有有用的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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