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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陛下?陛下?”獨孤休瞧著重烈的臉色糾結地複雜,不單純是因為兩人失蹤的憤怒,似乎更有一種深沉的悲哀……讓他看得心中不捨起來。
“加派人去陵寢,天黑之後我要親自去瞧一瞧。”重烈突然冷冷下令道。
“有人會闖入陵寢麼?”獨孤休大驚,沒想到陛下居然會突然下此命令。
“我不知道……”重烈扶住額頭,昨夜究竟自己說了什麼,什麼沒說,已經徹底模糊了;風夭年究竟聽見了什麼,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也已經模糊了。
若夭年真是司馬一族救走,那依風夭年的性子,定不會為自己隱瞞司馬凰的行跡,暴露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明知自己應該按兵不動,如此莽撞加派人手看管陵寢,必然遭人懷疑,那陵寢的秘密……便是不打自招地暴露在敵手面前。
但更讓自己心亂如麻的,竟然是另外一個念頭,以司馬凰的藏身之所為誘餌,便能查出風夭年落入誰人之手。
重烈恨這樣的自己,但卻無法控制。
當風夭年便在那陷阱之中成為了誘餌,明知是自入困境,居然也難以停下腳步。
暮色降臨,北方之國見不得太久的緋紅色天際,不多久,便沉沉轉黑,一輪皎月爬上樹梢,清涼的月色如水,便將這一方看起來不起眼的精緻庭院,籠上了迷人的光輝。
這是從外面看起來極為普通的農家莊園,可進入其中方知裝點美輪美奐,亭臺樓榭、嶙峋假山,院落構造皆出自名家之筆,據稱不僅有冬暖夏涼之效,各處皆有可圈可點之處。
風夭年的居所便是在這院落的西南之處,名為落雲的小院,迴廊之上種植紫藤之花,未開花之時如同綠雲籠罩,而如今開花之日,整個庭院便瀰漫著濃郁的紫藤之花,那層層疊疊垂落的紫藤,如同從天而降的紫色雲朵,便隨著那青藍色的路面,如同漫步在天空之城。
戾夜被差遣去與司馬素的屬下一道監視王宮的動向,這落雲小院之中,便只有他與婢女剩下。
“風公子,水已經備好,請讓奴婢們伺候您沐浴。”婢女開啟房門,屈膝柔聲道。
“不用了,都回去吧。”風夭年揮揮手,下意識捏住了自己的衣襟,想到身上仍是昨夜重烈留下的痕跡,便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這副模樣。
他關上門,褪下衣衫,扶著浴桶的邊緣,慢慢坐了進去,溫熱的水一直浸沒到脖頸,帶了略微窒息的暈眩。
他抬起手腕,定睛瞧著上面的淤青,留著重烈的指印,那觸覺仍然清晰……昨夜的一幕一幕,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翻來覆去的回放,怎麼也無法停止。
風夭年用熱水撲了撲臉頰,卻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隨著水溫升高,重烈那無法抗拒的迫力便隨著這水溫的熱力,讓自己慢慢呼吸困難起來。
有點後悔,應該讓一個婢女過來照應的。
風夭年扒住浴桶的邊沿,卻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一個勁的下沉,水便沿著脖頸慢慢爬上了嘴唇,最後來到了鼻翼的下方。
“想淹死在浴桶裡麼?”一股酒氣撲鼻而來,然後是一個強硬的力量將他從熱水中提了起來。
那身形讓風夭年有些恍惚,“重烈……?”
那原本拉住自己手腕的力量,便猛然消失,腿上的力量並沒有回來,一個沒提防風夭年又重新跌落在了熱水之中。
一口帶著玫瑰花香的洗澡水吞進口中,卻讓頭腦清醒了些許。
這裡,是遠離王城的偏僻角落,宅子之中的婢女僕役甚至不知道主人司馬素的真實身份!便是這樣的一種地方,又如何會出現重烈的身影?
他已經逃出來了,不在身處敖烈王宮的躍龍殿。
他已經不是囚禁的白鳳鳥,雖然仍深陷困境,卻逃脫了最可怕的魔掌。
可為何,方才竟然會冒出這個名字!
“重雅!”風夭年胡亂抓住對方仍未收回的手腕,從水中站起來,“你……喝醉了!”
風夭年瞧著對方微醺的臉龐帶著酡紅,眼神迷離,原本梳理得清爽服帖的髮髻,也披散了下來,那劉海便遮住了半邊的眼睛,更有一種被傷的不輕的痛苦。
“你才喝醉了,重烈?皇兄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重雅將臉湊近風夭年的,“仔細看清楚,我是誰!”
“我看清楚了,你是重雅。”風夭年想要爬出浴桶,可還沒提腿,卻被對方一把重新推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