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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趙練亦只得仰天愁思,而今之際也許先應付了墨珏這人方是當務之急。想著高燒剛退,身體單薄的於水,不住望向那個側身而臥的男子,黑髮披於肩上,不再是將軍府的少爺,一襲白衣稱得這位本就脫俗的人竟如畫中仙一般,這一想法躍於腦際,也將趙練嚇到不行,雖說本應習慣之事,只是總有那個坎是他這輩子如何也跨不過去的。
半月之前。
將軍府側,那位姓墨的女子執扇而至,今日的她衣著較初見之時更加多了一份穩重。
“原來是趙公子,今日登門便是來尋老管家的,不知他可與你提起過我?”女子大方詢問。
“姑娘,家父就在院內,只是在下尚且不知你來意為何,亦不曾聽聞過你。”趙練也是一本正經道。
“既是如此可否帶小女子去拜見老管家?”
“姑娘且隨我來。”
客套之餘絲毫沒有半點不敬之處,只是為何心中總是那般煩躁,趙練不清楚,本也不願清楚,只是在見到父親之時,趙練似乎察覺出了一二。
“墨兒,你怎麼今日才來,我這老骨頭怕是招你們嫌棄了吧。”老管家笑言。
“大伯哪兒的話,就衝你在將軍府我們也不能忘了你啊,何況若非大伯相救,今日怎會有墨兒和裳兒呢。”女子言語間已經扶住老管家的臂膀,在身邊撒嬌說笑。
“瞧,我當真是老了,都沒有給你們介紹吧。”老管家恍然大悟,“練兒,這是當年我與老將軍出行之時救下的一位姑娘,叫墨簾,還有一位小她些許年齡的名喚陳裳,墨兒快過來,這就是趙練了。”這一番介紹加之墨簾與老管家的笑意,卻讓他倍感涼意。名字到是好名字,只是這墨簾墨簾是莫加憐惜之意嗎?而素未蒙面的陳裳又是何許人也?
各種疑問充斥著趙練的腦海,以致墨簾將何物交與父親也不得而知,只是在寒暄片刻之後墨簾便告辭,臨走之時與趙練輕聲說:“趙公子,待你凱旋,我們定當在城門迎你回來。”禮儀全然沒有挑剔之初,只是這我們又是何意?
一人呆立,神思不知何處前往。
“莫看了,練兒,為父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應?”老管家心事重重地問。
“父親此話怎講,孩兒定允便是。”趙練回神道。
“我有意為你許下媒妁之約,現在裳兒也屆嫁娶之年,待你凱旋便將此事辦了吧,墨兒已將裳兒的八字與我,因此此去你定要安然而歸。”老管家帶著堅定的眼神對趙練說道,這中間絲毫沒有了平日對趙練的嬌慣,皆是無以言喻的不容抗拒的威嚴,不愧是將軍府的人,這一身的氣勢便是出自無形之中。
該如何對老管家說,趙練的心從未如此矛盾過吧,拒絕傷的是一個從未蒙面的姑娘和父親的一顆愛子之心,沉默傷的卻是於水和自己的心,孰重孰輕任誰也評判不清,那便順心言吧。
“父親,我,”如鯁在喉,這般滋味著實有傷人無形的威力。
“練兒,為父不曾求過你什麼,只是男子漢這輩子不該糾結於那些虛無縹緲之事,踏實地過日子才是人生的道理啊。”老管家幾乎是在懇求趙練,也許這個往日孑然一身的老管家確實是看透了人世的諸多無奈吧,對自己兒子之事其實也看透了,只是說透之日還未到,不過二人皆知此言中之真意。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牽掛又多一人,自己的責任又重幾分,只是該如何面對於水,當歸來之時他得知真相,又該如何?趙練的心事滿溢,精神極度虛弱,竟然在父親的安撫之下,靠在父親的膝上熟睡了。
夢中他流淚了,在父親的面前又一次爆發出內心的脆弱,看著這般痛苦的容顏,老管家默然,神色黯然,莫不是這將軍府天然的魔力,也許當年不帶他進府便不會有這許多煩心之事了。
日薄西山,餘暉灑在趙練溫潤又輪廓明晰的臉龐,淚水慢慢乾涸,眼睛緩緩睜開,看到那個操勞一輩子的父親,滿臉歲月的痕跡,斑白雙鬢似乎並不適合這個不過年長將軍歲餘的老人吧,心還是軟了,比起傷害父親,他寧願於水記恨自己,至少最後他得到的會是光明前程。
“父親,我,我,”似乎言語出口便同那覆水難收,此刻依然那般困難。
“不用說了,也許緣到之時你便不會那般痛苦了,一切隨緣吧,只是這一去定要保重身體,即使不是為我,就當是為了三少爺也得平安歸來。”老管家言,而心中卻又相當害怕往事重演的悲劇,而這場意外的當事人也只剩自己和老將軍而已。
趙練的眼中是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