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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九州臉色發綠,陡然抄起手邊的燭臺。
尖銳鋒利的燭籤閃出一片寒光,直刺仍在釋放的極致餘韻裡閉目喘息的蘇傾國。
目標,是心臟。
鮮血飛濺。
面板接觸到冰冷殺機的剎那,習武人的本能令肌肉一滑,將燭籤震偏了三分。
雖沒有正中心臟,可依然刺破了胸膛,深陷入肉。
蘇傾國潮紅的面龐完全褪盡了血色,一把緊扣住慕容九州手腕,難以置信地盯著男人滿臉的陰狠得色。
“為什麼,慕容?”
男人不是主動要跟他親熱的嗎?為什麼還要傷他?……
33
慕容九州冷冷看著他,不說話。
“放手!”一聲怒吼,壓抑到極點,一人宛如大鳥,隨著驀然四散碎裂的窗欞飛身而進。
這人身穿玄天府弟子服飾,面目背著月光,硬朗含怒,正是許朝夕。烏黑長劍挾驚人殺氣,直刺蘇傾國咽喉。
蘇傾國瞳孔驟縮,身形方展,可慕容九州雙手一翻,十指反扣住他雙腕脈門,不容他後退──
冰冷的劍尖劃破了喉頭表皮。
許朝夕用力一送長劍,想徹底結果蘇傾國,劍尖卻像刺到了滑不留手的魚皮斜斜滑到一邊。
血珠隨劍勢灑開。這凌厲一劍,仍是在蘇傾國脖子上劃開個血口,令他掛了彩。
許朝夕一招得手更不稍停,振腕幻出劍氣千重,聲若龍吟,急點蘇傾國眉心。劍到半途,蘇傾國已經震開慕容九州雙手,縱身後躍,凌空飛踢許朝夕持劍的手臂。
手肘如遭雷擊,許朝夕半身登時發麻,長劍脫手,“噹啷“墜地。
蘇傾國卻沒有乘勝追擊,捂著脖子和胸膛兩處傷口,搖了兩搖,坐倒在地。
血還在不停滲出指縫,他也忘了封穴止血,只茫然看著慕容九州緩緩從書案直起身,招過海東青,冷笑。
“師弟!”許朝夕對慕容九州赤裸的身體望了一眼便咬緊牙根移開視線,從背囊裡取出件衣服,赫然也是玄天府弟子的裝束,袖口尚帶幾點血跡,顯然是剛從某個弟子身上剝下來。
他飛快替慕容九州穿上衣服,低聲疾道:“其他人都在山腳候命。救駕來遲,皇上恕罪──”
“廢話少說,快離開這裡。”慕容九州阻止許朝夕繼續自責,匆匆將散亂的頭髮一束,忽然聽到蘇傾國輕聲道:“慕容,你答應過,不再討厭我的……”
慕容九州神色微僵。
少年清澈漂亮的眼睛浸潤在冷冷月華里,若有水光。
“我真的是喜歡你,慕容……你不喜歡待在這裡,我都說過要陪你一起走的……”蘇傾國還在說,然而男人冷漠的目光就像刀子,扎得他周身刺痛。心臟彷彿被人握住了,不斷捏緊,幾乎令他窒息,無力再發出聲音。
他難過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這一刻,也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地知道,慕容九州恨他。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在騙他……
他哽咽了一下,伸指輕點,封住傷口周圍幾處穴道,血流頓止。慢慢站起身。
許朝夕恐他發難,足尖一勾挑起長劍,遙指蘇傾國嚴陣以待。
蘇傾國吸著鼻子,在自己那堆衣服裡翻尋著,找到了小小的紫金如意墜子。
“給你。”他朝慕容九州伸出手,“這是賀蘭聽雪送給我當護身符的,你拿去吧。他正派人抓你,帶上這個,你會安全許多。”
慕容九州自然認得這是金盛先祖賜給賀蘭一氏的信物。
賀蘭氏如今挾假太子把持朝政隻手遮天,黨羽眾多。他有了這信物,確實能避開無數盤查。
心念電轉間,慕容九州已衡量過利弊,從蘇傾國手上拿過紫金墜子,略一沈默,返身就走。
許朝夕滿心想殺了蘇傾國一洩心頭之恨,但見慕容九州不下令,他不敢僭越,歸劍入鞘,緊跟上慕容九州。
林間橫七豎八躺著不少玄天府弟子,都是被許朝夕事先用迷魂藥物燻暈了過去。
他和慕容九州匆匆穿過林子,沿著背光的峭壁山路大步疾奔。走至半山腰,前面的慕容九州始終一言不發,許朝夕終於忍不住,低聲問:“師弟,為什麼不殺了那畜生?”
慕容九州背影似有一瞬僵硬,腳下卻毫無滯留,冷冷道:“你也看到了他武功有多高,那兩處傷根本不在他眼裡。即使再動起手來,輸的人也絕不會是他。難道你還想打個天翻地覆,將山上的人都驚動過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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