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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這樣的話的凌戍,是痛恨著他的出身?還是…痛恨著他的出生…?
“季彥,想什麼呢?該下車了。”
凌戍的聲音,將我從漫無邊際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一幢五層樓高的中式別墅,已經近在眼前。
“我都忘了是指紋鎖了,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進不到門了。”凌戍一邊用手拍掃著液晶屏上的灰塵,一邊喃喃地說道。
“誒?!指紋鎖?!這才應該擔心吧!這麼幾年了,房子又沒人住,不可能還有供電吧,電機不工作,怎麼可能打得開,還是拿應急鑰匙出來吧。”
“鑰匙?剛才的門鎖你忘了我是怎麼開啟的了?鑰匙我早扔了。”
“哈?!你…哎…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進去唄。”
話音未落,螢幕掃描了凌戍的指紋後,只聽“啪”的一聲,兩扇厚重的門扉應聲開啟。
“哈?!”我站在門外一臉的目瞪口呆。
“呵呵,我記得你應該是知道的吧,這別墅本來就是以那個男人公司的名義,從阪城政府那裡買的土地使用權,單獨規劃的一個住宅區,雖說名義上是住宅區,除了佔地面積夠得上一個住宅區以外,實際就這一棟房子,是單獨鋪設管線供電供水的,至於費用,早就預支到下輩子去了。”
“誒?!是這樣?!”
我緩緩的走進了屋子,在我的記憶中,因為鎮上一到夏季就用電緊張,我家剛好就在鎮中心的位置,經常被拉閘限電,熱得我哭爹喊孃的,每每此時,我都會不辭辛苦的冒著烈日,拿著一把紙扇,踏上那條神奇的石子路,邊走邊扇,直奔凌戍家,因為他家的中央空調似乎一年四季就從來沒關過。我當時只是以為,因為他家地處偏僻,所以連被拉閘限電的資格都沒有。
“咳…咳…”
嗆人的灰塵,因為穿門而入的夏風,在房間裡肆意的飛舞著,我和凌戍都禁不住乾咳了兩聲。陽光透過房間各處的窗戶,肆無忌憚的照射了進來,寬闊的大廳,高大的穹頂,曲折的樓梯,整個屋子裡的一切,就連空氣中的塵埃都無所遁形。
而這棟房子的時間,似乎永遠的被鎖在了凌戍離開的那一刻。所有的傢俱分毫未動,也未搭上防灰的白布,像是一顆顆棄子,靜默的昭示著凌戍離開時的棄絕和他從未想過要再回來的決心。而所有本應該懸著字畫的牆面,放著古董的架子,掛著戲服的屏風,依舊空空蕩蕩,那些缺失的空白,都由塵埃一一填補。在刺眼的光影下,我似乎又看了那個拖著行李箱的少年,毅然決然的穿過我身旁開著的大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季彥,麻煩你,把窗戶都開啟,透透氣吧。我去打掃一間客房出來,今晚就湊合一下。”
“……嗯。”
語畢,凌戍便消失在了迴廊的拐角處,而我則拖著遲鈍的身子,一層樓一層樓的緩緩向上,挨個開啟所有的窗戶。不知道,以這種不算理由的理由,再回到這裡,凌戍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一直都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倒也沒看出他有什麼異樣,是否所有的痛苦與掙扎、歡歌與笑顏都真的終會歸於平靜,平靜到波瀾不驚風浪不起…
今天的自己果然很不對勁,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陷入了紛亂的思緒中,不斷地不斷地,盲目地盲目地,回憶回憶再回憶…是為了什麼…
“…唔!”因為注意力渙散,一時間竟忽略了腳下的臺階,身體在瞬間失去重心,向後倒去,我本能地大力地一把抓住了樓梯護欄,往後踉蹌了兩步,幸好還是站住了。手順著佈滿灰塵的扶手順勢滑出了好遠,一時間灰塵撲面而來,但我還來不及遮住口鼻,便被因在瞬間發力過猛而喚醒的腰痛,折騰得差點就跪了下去。我立馬用雙手扶住了腰部,良久都不敢再多動彈一下。
可痛苦還遠沒有結束,隨著腰痛的越發劇烈,我體內有什麼別的記憶正炙熱的翻滾著,直衝腦門。心臟傳來深深的疼痛,彷彿被網格狀的鐵絲在瞬間勒緊心房般,血肉似乎都在一點一點的破裂開來。
胸口緊緊揪住的窒息感,帶來記憶的隨之翻湧,在那黑色的海嘯深處——是蘇喆。昨天的蘇喆…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對著我無聲地怒吼著。他的心中有我看不見的觸不到的傷口,但他選擇將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以那樣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展示給我看。但這樣粗暴的方式,是不是隻會徒添傷悲罷了…
明明遭到過分對待的人是我,然而蘇喆那時痛苦的神情卻不斷的刺痛著我的胸口,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