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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因為我現在,有不得不去的地方。
第三十六章 記憶之夏(12) (2298字)
我全速奔跑著。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凌戍在我心裡的地位。自從瞭解到了自己的心意以後,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由激情變成了感情,由感情淡成了習慣。所謂習慣,就像是深深刻入骨髓的烙印,穩固而永恆。不用再去刻意求證它的存在,因為這份情早已化進了粘稠的血液裡,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為了完成它的迴圈往復,延續它的生生不息。
我全速奔跑著。
一個人的愛情,單方面的愛情,在某種意義上,或許可以是愛,可以是情,但卻算不上愛情。但如果是這樣,我可以不要愛情,就這樣守著這份濃得化不開,淡得尋不見的心意,至死不渝。
我全速奔跑著。
但剛才回答徐芝的那段話,卻像是對我感情的最大諷刺。這是背叛嗎?不是背叛了凌戍,而是背叛了心底那個死心塌地的自己。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覺得羞恥。
我全速奔跑著。
我需要,需要看到那個人,哪怕只是看到他,就一定,一定可以終止內心的這場狂風暴雨。這些年來,內心裡鑄就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像是缺少抓地力的鬆軟沙土,順著漫天的雨水,逐漸滑落崩塌…
我全速奔跑著。
奔向我們曾經的秘密基地,那是位於城區後面的一個小山坡,臨著一小池水潭,碧草成海,綠樹環繞,卻因偏僻,而人跡罕至。
我站在背陰處,彎下腰,雙手抵住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而那個人果然如我所猜想的那樣,在老地方,支起了畫架。
“季彥,你來了。”
我平息了一下紊亂的呼吸,前方傳來凌戍平靜的問話,不,說是問話,其實更像是陳述。凌戍沒有回頭,便淡淡地開了口,便知道身後的那個人,一定是我。他已然停止了作畫,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畫布,一改往日溫暖用色的習慣,畫布上的色塊多以灰色與藍色為主。我往前走了兩步,色塊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顯出了它們本來的輪廓,那是…讀雨山莊。
準確的來說,是凌戍心中的讀雨山莊。
沒有氤氳的江南煙雨,沒有華美的雕欄畫棟,沒有斑斕的繁花似錦,只是一座灰暗的大宅,毫無生氣,在陰暗的天空下,卻顯得無比神秘,好似深埋著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像是一個密封的匣,塵封良久,只為等待有緣人前來,開封一段前塵往事。
“季彥,你過來。”我不置可否的走到了凌戍身後,與他只有一線之隔。
“季彥,你說…這座山莊裡到底發生過什麼?那個上海男人與那個江南戲子之間到底有過怎樣的故事?我想了整整一天,卻怎麼都想不明白。那麼季彥,你來,你來幫我補完這個故事,幫我完成這幅畫。”
“凌戍,你不要這樣。”
我不自覺的將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竭力想撫慰他,但接觸到凌戍的那一刻,他體內的寒冷,透過掌心,清楚的傳到了我心裡。一瞬間,凌戍冰冷的指尖與蘇喆狂亂的擁吻,同時向我侵襲而來,明明是零碎的片段,卻無比清晰而又強烈的彼此交疊,碰撞,撕扯。我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抓緊了凌戍的衣服,手中略微褶皺的布料提醒著我,此時此刻,只有凌戍,才是真真實實在我面前的人。
而凌戍似乎也沒有察覺到我的動搖,只是繼續自顧自的言語著。或許是因為眼下的他,比我更需要安慰吧。
“身為上海名流的凌某,商場得意,家財萬貫。因為機緣巧合認識了一位海外的投資商,聽聞此人素來喜好中國戲曲,便做東設宴,為了一單利潤豐厚的生意,特意命人從揚州請來了當地最有名的戲曲班子,而那個班子裡的當家花旦便是,柳雨。那夜歌舞昇平,酒過半巡後,登臺的卻是與周圍場合完全格格不入的柳雨,那樣的場合…她會唱哪一齣戲呢?還是…早就被要求必須唱哪一齣了…貴妃醉酒,似乎又太過輕浮;霸王別姬,似乎又太過悲慼;蘇三起解,似乎又太過傷懷…算了,總歸是遇見了,遇見了柳雨自己的劫難。凌某本就不識風雅,只是貪戀柳雨的美色,或花言巧語,或權錢相誘,或手段用盡,總歸是將柳雨納為己有,鎖在了阪城這種偏僻的小地方,鎖在了讀雨山莊這座百無聊賴的大宅院。”
“不,凌戍,我想柳雨不是那樣的女子,僅憑那些是鎖不住她的。”
“是沒鎖住,她最終不還是走了嗎?不過是個戲子,季彥,她不過是個戲子。”
“凌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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