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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著實不易動怒,薛御醫剛剛吩咐過,今辰這次診治萬分耗費您的體力,奴才……奴才著實不敢多言,怕有損龍體和皇子的安危啊……」
「說」,榻上之人仍舊沒有抬眼,只是語氣漸重,單是一個字就夾雜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嚴和冰冷。
那宮侍不敢再遲疑,因為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現在體況特殊更是如此,這一點常年在身邊侍奉皇上的他怎會不心知肚明,「是……安陽侯慕容無澗。」
「哼」,榻上之人輕蔑的用鼻息冷哼了一聲,似乎早已在預料之中,緩緩又道:「副將呢?」
「卓允嘉」,宮侍已然非常不安,以極低的聲音,極快的語速帶過了這個名字。
「誰?」,那人倏然抬起了眼簾,瞬間深不可測的眸中掠過一絲驚訝,一抹痛楚,孤傲鋒利的眼神緊緊落在了榻前稟報之人的臉上。
那宮侍早已經被皇上這樣的眼神嚇的哆哆嗦嗦,心想伴君如伴虎,而且近來皇上即將足月體況不佳,心緒不寧,萬一惹得皇上龍體不適,他就是死十回也抵不了啊。
「卓允嘉」,於是那宮侍又一次以極低的聲音帶過了這個名字。
回稟之後,那宮侍不敢再多言。半響,殿內都是一片靜默,似乎只有香爐之中嫋嫋升煙的聲音。若是平常服侍皇上入寢,殿內這樣的寂靜也是常有的,但現下卻大有不同,片刻的寂靜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殺氣騰騰。
「犯上作亂,可真是會挑時候」,榻上之人彷彿陷入了沈思,許久才緩緩道,語氣中夾雜著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剛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冷冷笑意,使人頓感凜冽。
語畢,榻上之人強撐起身子,託著小腹勢要坐起。
跪在地上的宮侍連忙上前去摻扶,挪開錦被,那人原本遮在錦被下高挺的腹部便一覽無遺。只見淡藍色的薄衫緊緊的包裹著那人即將足月的肚子,渾圓而富有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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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三千】楔子(下)
「皇上,您不再躺會兒了?薛御醫說了此次順胎極為損耗您的精氣,胎息不穩,皇子即將足月,您還是多靜養為安」,宮侍跪著,為那人已經高腫的雙腳套上白色柔軟的緞履,勸諫道。
那人扶著腰緩緩站起,搭住宮侍伸過來的手臂,另一隻手揉撫著痠痛的腰身,反問道:「你說,這麼多人想要了朕的性命,朕該不該讓他們如願?」,頗有譏諷之意。
「恕奴才直言,皇上是千古難得的明君,這些人選在皇上即將臨盆之際犯上作亂,明明就是趁天子之危,著實可恨!」,那宮侍一邊恨然道,一邊仔細摻扶著那人起身,只因那人顯然氣力不濟,腳步虛浮不穩,因而生怕有了閃失。
「為朕更衣,擺架雲鑾殿」,這聲音清冷,沒有絲毫可以揣摩的情緒。
外殿聽候吩咐的幾個侍從立即託著衣物走了上來,開始為那人更衣。
「皇上,您要三思啊,現在的體況可千萬再勞累不得!」,宮侍驚道,怕皇上動氣。他知道皇上這些日子為了能夠撫正胎位確保安產,才勉強接納了薛御醫順胎的提議,但之後接連而至的揉腹順胎卻愈來愈讓皇上難以承受。每次清晨順胎過後,沒有四到五個時辰,根本緩不過來。
「該來的總會來。朕當年一念之差,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卻不想他們會在此時謀反」,那人狠聲道,皺眉推開了侍從遞過來的安胎藥汁。
「好,做的好!如此一來,大家也好有個了斷!傳旨方聞晟,令他速速進宮覲見」,那人繼而咬牙道,卻突然被腹中劇烈的胎動疼得痙攣了一下,那種疼痛難以詳述,能在瞬間就擴散到肢體各處,「呃……」,他連忙按住明黃色龍袍下高聳圓挺的腹部,兩條英氣逼人的劍眉不由的扭到了一起,隨即冷汗淋淋氣息不穩。
這樣劇烈的胎動,近日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讓他難以招架。
「皇上……」,那宮侍看著皇上痛楚難當的表情,想是皇上動了氣,一時緊張的不知說什麼好。
今晨的順胎是他在一旁伺候著,從順位起始就胎動劇烈,胎息不穩,以至於薛御醫望見皇上隱忍難耐的表情根本不敢用手力,又頭一遭連下了兩副安胎藥給皇上服用,之後才惶恐退下。皇上的身子現下有多虛弱,難道皇上強撐著不說,他們這些跟隨伺候的下人還看不出來嗎?皇上現在這麼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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