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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遠見慕容定禎如此剋制著自己強烈的情感,唯有在一旁默默嘆息。
「朕不想再見他」很久之後,慕容定禎沈聲道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麼多年了,他都是一個人度過的,如今還有什麼相見的必要,更何況他還有孕在身。
「皇上不會遺憾麼?」薛承遠抿唇道。
「朕現在心裡想的只有這個能陪著朕,讓朕不再孤獨的孩子」慕容定禎抬手輕覆上腹部,安撫著剛剛在腹中翻動身子的胎兒,含情的道。
這些日子慕容定禎體會到,只有腹中骨肉才是真真切切和自己相依為命的,讓他能夠有所期盼,也只有這腹中骨肉傳遞給他冰封多年的心靈一份難得的溫存。
「皇上這些年怎麼走過來的,臣都看在眼裡,也深知皇上著實不易,但當年他不辭而別,皇上這顆心結就當真永遠不想解開?」
慕容定禎靠在軟枕上默然流淚不語,在薛承遠面前他這顆實則孤獨脆弱的心很難再偽裝的堅強。
「他說他這次來,是有求於皇上」薛承遠明白慕容定禎現在即將臨盆,心中十分脆弱,於是再進了一步敘述著程宇揚對自己所說。
「有求於朕?」慕容定禎睜開眼,輕緩了一口氣。
「是,宇揚是這麼對臣說的。」
「七年,你可知道這對朕而言意味著什麼?」慕容定禎心痛不堪的哽咽道。
薛承遠默默點頭,又道:「知道,而臣也知道如果七年已過皇上心中卻還是深深藏著這個人,他對於皇上而言也一定意味著很多,所以臣認為皇上還是應當見見他。」
『帝王受 生子』第七十五章
當夜,天雲皇宮雲鑾殿內,頂帝冠束髮,身著黑色披風掩蓋著龍袍下圓聳腹部的慕容定禎,正坐在七階高臺的金漆龍椅上注視著燈火光影中,從殿外緩緩走向自己的故人。
隨著所來之人帶著沈重鐵鏈腳鐐的雙腳向前移動步伐,那副曾讓慕容定禎只能在記憶中找尋的身影,七年後又一次在視線裡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眼前之人,再也不是當年郢庭那個容光煥發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了,歲月的洗禮和殘缺的肢體讓記憶裡原本英偉儒雅的卓允嘉看上去是這般憔悴滄桑。
由兩位皇宮禁軍押解著的卓允嘉,終於走到肅穆的殿堂中央,按照禮節跪在了地上恭敬的道:「草民,參見皇上。」
慕容定禎強忍下去喉中翻湧而上的酸楚,良久,才沈沈的張口道:「抬起頭來。」
卓允嘉應聲抬起了眼眸,二人眼神交匯的一剎那,卻已是恍若隔世,那份生疏之感已像是一道不可逾越銅牆鐵壁。
流光飛逝歲月如梭,沒有人再是當初的自己,唯一不變的卻是兩人胸膛之中那顆同樣殘破的心靈。
靜靜的凝視著跪於殿中的卓允嘉,慕容定禎向來剛毅決絕的唇角開始不停的微微顫抖。
今時今日,他是帝王,而他是叛黨,在這雲鑾殿內,在眾目睽睽之下慕容定禎還能說什麼?
半響之後,慕容定禎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抽出龍椅前御案上關於卓允嘉謀反一案的摺子,看了看,抬起犀利眼眸,自嘲的冷聲恨道:「呵呵……汪昀?可真是讓朕一番好找!」
「草民當日改名換姓,只想重新過活」跪在殿中的卓允嘉淡淡的回道。
也罷,七年了,這種已成定局的事慕容定禎早已學會接受,既然卓允嘉當初有意避開自己,想來著實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慕容定禎也無意再為難他。
「這七年,過的可好?」慕容定禎合住手中的摺子,輕輕擱置在御案上。
「承蒙皇上惦念,一切都好」自從卓允嘉抬起頭後,炯炯的目光就一直再沒有從慕容定禎的身上移開,這是他的定禎,是他在夢裡都渴望重逢的面孔。
「嗯」慕容定禎微微頷首,這也是他所希望的,可接下來的話他卻不能不問,更無法預知自己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答案,「那……可有家室?」
「已有妻室,育有兩子」卓允嘉不加思索的沈聲回道,只是表情開始顯得有些不自然。
慕容定禎沈默的淡淡苦笑,或許也在自己的料想當中,已經這麼多年了,卓允嘉沒有理由不成婚生子。
可慕容定禎的內心還是難以抑制的狠狠抽痛了起來,他們的孩子死了,他此刻卻懷著一個曾要殺自己的男寵的骨肉,坐在這高處孤寒的龍椅上,在聽卓允嘉對自己訴說他已有了妻室和子嗣,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那些不甘、無奈與心痛瞬時就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