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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容定禎閉了閉眼,低聲應道,又揉撫著有些開始縮痛的腹側,對著卓允嘉沈聲道:「朕沒什麼大礙了,你的家人還在等著你團圓……這幾日還是跟隨軍士南下吧……」
聽慕容定禎還記掛著自己的所求之事,卓允嘉被這多年違心而不得已的分隔和生活所觸動,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感受,摟著慕容定禎重重的拒絕道:「不看著皇上平安的產下這孩子,我哪都不會去……哪都不會去……」
「孩子……」慕容定禎極為心痛的低低念道,感受著卓允嘉懷中的這份溫暖和腹中胎兒的蠕動,知道他緊緊的環抱著自己,不由的讓慕容定禎回憶起七年前催產時,卓允嘉渺無音信令人絕望的體驗,想起了他們曾經有過的孩子,那個沒能活著臨世的孩子。
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為什麼自己卻還是這樣心痛……?
「當年……我讓你一個人撐了多久……?」卓允嘉緊貼著慕容定禎的臉側,極度自責顫抖的道,他痛恨自己的立場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沒有能夠護衛住慕容定禎和他們那麼珍貴的一脈骨血,「為什麼……當年不告訴我……為什麼?」
「又有什麼區別,你還是為了救朕而搭上了這隻臂膀」慕容定禎靠在卓允嘉懷中,想著當年的一幕幕,抬手輕撫著卓允嘉空空的衣袖,眼眶通紅的道。
原來有些內心之中隱藏最深的創痛,只有同生共死過的人才能懂,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夠撫平。
相擁著許久,慕容定禎喃喃低語道:「是朕的錯……是朕的決定殺了那個孩子……」
「不是……」卓允嘉阻止道,看著慕容定禎那麼失神而痛苦的神情,也不忍再說下去,「不是……若不是做了這樣的抉擇,皇上也許就不會活著……而這比什麼都更令我值得感激。」
卓允嘉輕輕啜吻著慕容定禎的髮鬢,含著淚篤定的道:「我卓允嘉這一世可以沒有子嗣,但不能沒有你慕容定禎……聽到了嗎……?」
「是……嗎……?」慕容定禎聽了甚為感動,而此刻已經能夠感到腹中的疼痛漸漸加劇,慕容定禎在卓允嘉懷中無力的側了側身子,撫摸住了錦被下高聳的腹部,問道:「為什麼不問……這孩子的另一位生父是誰……?」
卓允嘉淡淡的搖了搖頭,覆上了慕容定禎的手,道:「無論是誰,這都是皇上的身子,皇上的骨肉,我只求皇上平安。」
這是慕容定禎怎樣的都料想不到的,於他而言卻是太過殘忍和諷刺的處境。
卓允嘉的寬容和善良並不能削減慕容定禎內心深處的自責,和對於這幾年來自己行為放縱的厭惡,也不能使得他感到絲毫的喜悅與安慰,隨之而來的只有更甚的淒涼和痛楚。
為什麼這個孩子,不是他和卓允嘉的……
為什麼他們的孩子,會那樣無辜的死去,被掩埋在黃土之下腐化為一捧屍骨……
複雜的情感交織讓慕容定禎的情緒突然有了些轉變,冷冷的推開了卓允嘉的手,語帶厭倦的恨道:「這是你慷慨的施捨嗎……?天下之大,朕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卓允嘉一震,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這般肺腑的傾訴,會換來慕容定禎這樣的冷言。
慕容定禎捂著肚子撐坐起了身子,喘息起伏間艱難的道:「你的孩子……七年前就死了……現在朕腹中之子不再是你的骨肉……你為何還要留下……你走……」
「皇上!」看著慕容定禎慘白的臉色,強支無力的語氣,想到他腹中還有個即將臨世的孩子在無休止的折騰著慕容定禎的身子,這樣的狀況實在讓卓允嘉根本不忍心離開他半步。
「朕讓你……走!」慕容定禎不耐的重複,彷彿不願意讓卓允嘉看到自己這副足月臨產的樣子,用盡全身的氣力的怒喝道。
「呃……」話音落下,慕容定禎就喘著粗氣,扶著腰倒向了床榻的裡側,雙腿也捲曲了起來,和卓允嘉的這一番爭執讓慕容定禎突感腰腹墜漲,已足月的胎兒用力頂著下身,心痛腹痛一起湧上真是讓他不堪忍受。
「出去……」慕容定禎背朝著卓允嘉的膨脹身軀沈沈的往下壓著,聲調更微弱的又道了一遍。
慕容定禎突變的語氣和情緒難免讓卓允嘉感到有些愕然,也不敢用力的扳動慕容定禎捧著腹部的臨產身子,此刻竟有些兩難。
正在卓允嘉猶豫之間,只見慕容定禎的全身忽然緊繃,頭順勢朝後仰了仰,託著腹部的手不斷的在用力揉撫著腹側,咽喉中也發出了輕微的痛苦呻吟聲。
看著慕容定禎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