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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漣洺殿中,床榻上的卓允嘉還是不知世事昏迷不醒,而床榻旁的長椅中則躺靠著一襲錦緞白衣,身材修長英挺的慕容定禎。
「皇上,這是臣調配的補血之藥,您先服下」薛承遠從隨從的侍盤中端起了藥碗,送到慕容定禎面前。
趁著慕容定禎服藥的間隙,薛承遠又跪在旁側為慕容定禎仔細請了次脈。昨日從牢房出來之後,薛承遠一直忙於籌備救治卓允嘉的藥材,今晨的請脈也因此耽擱了。
「皇上,您今日身子覺得怎麼樣?是否還有腹痛?」薛承遠探過手輕撫著慕容定禎高聳的腹部,以查探胎息。
「朕沒事,無需多慮」慕容定禎側過頭,輕聲道。
薛承遠還是在撫觸慕容定禎的腹部,做著詳細準確的診斷。胎動並不是很劇烈,但畢竟慕容定禎懷胎已八月有餘,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從慕容定禎懷胎以來薛承遠就在身邊盡心的侍奉診治,如今看到臨產將近懷胎體弱的慕容定禎氣色這般之差還要堅持救卓允嘉,薛承遠也感到異常擔憂,況且慕容定禎的身子現在擔負的不再是一個人,萬一因失血而再次造成早產,慕容定禎恐怕也是難以承受。
「皇上,臣……」待到一番查探之後,薛承遠開始變得有些不再果斷,看似心中有著許多顧慮。
「怎麼?」慕容定禎扶著椅子緩緩坐起身子,問道。
「臣還是不能容忍皇上為救卓允嘉,而這樣傷害自己臨產的身子」薛承遠道。
「承遠,別這樣,朕心甘情願」慕容定禎聽了淡淡苦笑。
「或許就像欽格所說,這件事……還能找別人代替,並不一定需要皇上親自救他」薛承遠憂慮不堪的道,從昨日到現在他的內心都陷入在極度的掙扎和兩難之中。
對於慕容定禎的忠義,對於公良飛郇的深情,讓他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二人在身子最虛弱的階段去為任何人做出這樣的犧牲。
以至於到這一刻薛承遠甚至在內心中開始有些隱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揹負良心的驅使而嚮慕容定禎透露這救治之法。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承遠,聽朕說」慕容定禎撫住薛承遠的肩,溫聲道:「自從卓允嘉走後,這些年朕就像一個失了心的人,他為朕曾經付出了那麼多,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手臂,而朕卻沒有機會補償他。眼前他重病垂危,朕又怎麼能至若無睹?你……能明白麼?」
「其實這幾年臣一直在想,卓允嘉或許從未期望過皇上對他有所償還,否則他當日就不會走。他這麼珍愛皇上,必定捨不得看著皇上為了他而損傷了自己臨產的身子。假若今日中毒的是臣,臣寧願死也不會允許飛郇來救臣,因為臣會捨得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薛承遠動情的感慨道。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並不是飛郇的,所以你應當成全朕對卓允嘉的這份心。」慕容定禎道。
「也許,皇上是對的」薛承遠真的無以答覆。
慕容定禎側過身子靠在長椅上,對著薛承遠道:「朕信任你,承遠,開始吧」
薛承遠凝息片刻,才輕輕點了點頭,端過了玉質的器皿。
「皇上,此事關係皇上和腹中皇子的安危,臣不能冒失,還是先少取一些血液以試此法是否真的可行。」
「也好」慕容定禎應允道,伸出了錦袍下的手臂。
薛承遠隨即小心的用長針刺進了慕容定禎的手指,用器皿接下了幾滴血液後,為慕容定禎將手指包紮了起來,又將血液與微量的藥材融合到一起,塗抹在卓允嘉已經遍佈著灰色雪花形印跡的胸腹上。
不到半個時辰,卓允嘉身上那一小片塗抹過藥物的雪花印跡果然減退消散了。
「皇上,臣能確認這方法的確有效」薛承遠對著慕容定禎肯定道。
「這樣就好」慕容定禎壓住了方才等待結果中有些忐忑的心情,欣慰的道:「事不宜遲,儘快救他。」
「臣遵旨」薛承遠見慕容定禎如此堅決,只能隨了慕容定禎的心意,起身傳兩位隨行的御醫都進了內殿,囑咐道:「皇上懷胎身子虛弱,失血的過程中,你們要監測著皇上的脈搏和腹中胎息,千萬不能讓皇上強撐,一旦有變立即告之我。」
「是,薛大人」身著官服的杜旻與景唯玉一齊跪下向薛承遠行禮道。
『帝王受 生子』第七十九章
漣洺殿內,躺在長椅上的慕容定禎側過了沈重有孕的身子,又一次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景唯玉跪在椅後依照薛承遠的吩咐,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