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顥目光專注的盯著此刻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男人，終於語氣顫抖“呵呵……到底，還是做不到啊！”

他不能忘記初聽聞時，腦中瞬間空白，心臟像是針扎般的抽動著……

“國主……國主……王爺他……”

“你到底是有多狠，有多殘忍？竟可以這般對自己？”待御醫包紮好陵的傷口，他便將所有人趕了出去，獨自坐在床前，細細看著床上此刻連呼吸都幾不可聞的人“為什麼，你不殺了我呢？我才是這一切的源頭……”

他看著鎖鏈上還沾染的血跡，感受著空氣中怎麼也散不開的血腥味，終於還是緊緊摟著沉睡中的男子，彷彿害怕會隨時消失一般……

阿言進入時，所見的只是血跡染紅的大半張龍床還有那人慘白的臉。

阿言也不懂，他都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有多殘忍，用了多大的勁兒，才能用本來打磨的平滑、而且包有軟皮的鎖鏈生生撕裂手腕血脈，然後又靜待著生命的漸漸流失……

他不懂！

御醫都說，若是在晚上哪怕一個時辰，恐怕人就沒了……

那一刻，國主眼中的慌亂，他看的分明！卻絕不同情！

有些話，他放在心裡，不代表不明白。對於顥的堅定與冷漠，他並不同情……只是無奈！

兩天後陵臉色才漸漸有了一絲血色。那日清晨，顥照舊上朝處理邊事便將奏摺一切事務全數搬到賦松居。他一邊處理政務，一會兒又回頭看看床上尚在昏迷之中的人……

“嗯……”輕輕哼了一聲，顥急忙起身湊近龍床。果然那人皺了皺俊眉，可是並未睜開眼來。顥感受著他的呼吸，已然知道那人已經醒來，只是機警如他，怎會不知自己的存在呢？

看我一眼都不願嗎？顥有些無奈。

強迫也好、羞辱也好，終究還是他眼中的不堪男子！

顥靠近陵，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陵終於睜開眼，可是眼中盡是空洞，沒有焦距、也沒有感情……

“想走？”顥死死壓住身下之人，鳳眸怒氣此刻盡顯“想以死逃離我？”顥冷酷一笑，而陵只是倔強地同樣冷漠的與他對持著“有些恨意，足以翻天覆地”顥語氣徒然森冷“至死不休！”

那般情況下，陵只是輕蔑一笑。“死？你能阻止嗎？”那份笑意，分外扎眼！

就在陵以為顥會這樣掐死自己時，那人卻猛然放開自己。然後頭也不回的快速離去，彷彿身後的是魑魅魍魎般……

“該死！”顥一拳打在宮牆外壁，臉色陰晴甫定“呵……始終還是無法在你面前做到，淡然自若啊！”顥自嘲的笑著“到底還是我，道行不夠啊！”顥不得不承認，他從賦松居出來就後悔了！他更想安撫他的，只是……過於害怕。正是由於那一刻差點失去……

顥在書房看奏章，卻是一直心緒難寧。“算了，不看了！”顥將奏章摔在桌上。

阿言識趣的上前問道“國主，晚膳依舊去那兒嗎？”，顥蹙眉“不必！該去一趟王后那邊了……”說著便離去。

“王爺，奴才服侍您活動活動？”在顥看似無意的目光示意中，阿言已經明白顥的心意，於是在顥進了王后的寢宮便前來耐心詢問陵。

陵閉氣半晌，終於還是睜開了眼“嗯……”

阿言看著步履有些許不穩的陵，皺了皺眉“王爺可還感到有哪裡不適？”

陵自然的搖搖頭。“王爺，這邊是專門為您準備的飲食，您剛醒過來，吃點流食比較好……”說著阿言一揮手，兩個端托盤的下人便將兩碗粥放到了桌上。

陵只是沉默的端起……

阿言看得一陣心疼……

這是……曾經怎樣不可一世的男子！卻……

“阿言？”

“啊？”阿言顯然沒反應過來“王……王爺？”

“嗯……將這些撤了吧……還有，我想一個人待一會……”陵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現在似乎多了一份完全的不在意……

阿言沉默，終於還是照辦。

這個男人，在自己還遠在皇城時，就被其威名所震懾。所以，無需國主怎般吩咐，他都絕對會恭敬以待。只是，還是會心疼與惋惜……

陵靜靜坐在龍床之上，一句話沒說，只是緊皺的眉顯示了心中的鬱結。

“想死而已，竟也不能……”陵喟嘆一聲“到底為什麼？你到底想怎樣？”

醒來的他，終於有點後悔了。到底，還是定性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