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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是曾經和宋昱一起謀劃除掉陳放的偏殿,蘭草嬌貴的緊,雪下得格外大,只能遣人把這些東西搬進室內。
鸞沉進來時那狀元早已經候著,朱豈之在前面宣了聲,遠遠就見一個少年撲通的跪下,雙臂趴伏在地面,臉遮的嚴實。
鸞沉用胳膊肘支一支後面老鵝一樣伸長脖頸的假侍衛,佯裝做親和皇帝的樣子,上前扶起那少年。
少年也就是大約宋昱的年紀,又有些不同,宋昱介於稚澀與陽剛之間,面相清秀,氣勢卻強硬霸道。而這人則是種人畜無害的溫潤感,骨子裡透著正氣,又似有說不出的滄桑。
皇帝其實不喜歡這種讓他摸不透的臣子,他一直留著宋昱,多半也是由於宋昱喜怒於色,不用花心思去猜臥榻之側,那人心心念唸的是何物。
“你叫什麼?”
“草民姓紀,名榮寶。”
“聽說你家是賣豬肉的?”鸞沉半開著玩笑,碗兒也在身後掩住嘴巴忍笑。
“回陛下,草民家裡只殺豬,不賣肉。”少年臉上一片清明,對答如流,好像說的是朝野之上正經嚴肅的政事。
鸞沉笑紋微擴:“尋常人家怎的也教出個狀元了?”
紀榮寶依舊是柔和:“陛下,寒門與貴戚並無差別,學術不論出身貧賤,只有才高八斗與碌碌無為之分。陛下不也是這樣想,才讓宋大人不以出生甄選天下才俊的麼?”
鸞沉也覺得話說的有些嘲諷過頭,到底是宋昱一手栽培出的人,定當不是庸碌之輩。
況且若是表面上硬氣的人,鸞沉反而處理的得心應手,開始可能麻煩點,等到他真心尊你為王,願意以命侍君,就是要他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看過你的答卷,才高八斗。”若有似無的調子。
少年心裡一驚,隱隱露出遇上賞識之人的喜悅。
這一切鸞沉看在心裡,瞭然自知,這孩字只要稍加牽引,策略得當、賞罰兼施,很快便死心塌地,必是一代忠臣良將。
公卿貴戚、宗室重臣隔個三年,總要在廂蘭苑一聚。這事情掐在這麼千鈞一髮的當口,那些人聚也聚不安,索性策劃起怎麼害人。
皇帝到了這時候,按照慣例是要來慶賀一番的,各家也趁機舉薦人才,眺望未來之遼遠,前景之廣闊。
狗皇帝開科舉,等於滅了各家升官發財的路,祖輩上為開國獻過一把力的人,各個氣的牙癢癢,恨不能把鸞沉生吞活剝。
這些既沒上過沙場,又沒見過亂世的紈絝子弟,光被大周的稅銀養了一身膘,外加自以為是的臭脾氣。稍微不合心意,也不管自己錯了沒有,就胡亂撒氣。這樣的人不是一個或者兩個,而是一群。
一群人說話格外投機,荒謬也成了堂而皇之的真理,所有的過錯都在那登基不滿八年的皇帝和妖言惑眾的宋昱身上。
皇帝若是來了,定要逼他寫下罪己詔,而後賜死宋昱,不然就攔在這廂蘭苑裡,逼宮退位!
然而等到日上三竿,皇帝還是沒有影兒,眾人都有些急躁。
劉贇板著一張臉,目光冷靜的掃過苑內的人。
這些人之所以敢這麼放肆,連謀害當今聖上都敢掛上嘴邊,不過仗著自己歸順著這一邊。
劉贇不懂鸞沉葫蘆裡買的什麼藥,打完北魏已有數月,兵權居然沒有收回,三之有二在宋昱那,剩下的全在自己手裡。
現下中原尚未統一,手握兵權,就是有了為王的資本。這樣一系脈門,做皇帝的絕不會讓有野心的人碰。
鸞沉對宋昱的信任自是不在話下,關於宋昱和陛下同吃同住的傳言也聽過一些,那麼交付兵權倒也是順利成章的事情。
可是獲得如此信任,卻在此勾結內賊,劉贇抿唇不語,他征戰多年本就面色發黑,這下更透出冷峻,心思直叫人無法捉摸。
劉贇正發著呆,卻聽見一陣高而尖的聲音,原來是傳召皇帝生了病,賜了些玉盤珍羞,稀奇什物過來。
皇上生性多疑,知道這是鴻門宴,防著這裡的狼子野心。
劉贇這麼想了,冷不丁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這些人都想的出除掉鸞沉,鸞沉還怕想不出除掉他們?
他讓一個身形與自己八九不離的下士穿上自己的朝服,帶著十幾個兵卒繞著廂蘭苑假惺惺的兜圈子,自己則靠著牆根,一步步摸索著,眼觀四方,屏息凝神。
那些兵卒走後,屋簷上很快略過一抹黑色的影子,只有倏忽一瞬,卻被劉贇捕捉到了。
多年練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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