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1/4 頁)
阿佳如今在做什麼……”
此時尚佳正帶著士兵伏在長青山大峽谷南出口外的草叢中,預備待北遼大軍入轂,與藏身於大峽谷北出口的滄州經略安撫副使賀瀝一齊出動,打一場伏擊戰。
他們已經在這裡埋伏一天一夜了。
尚佳嘴裡叼著一根細草莖,一邊苦等敵人來到,一邊思索著大周軍隊主帥趙然的戰略。
自從大周和北遼正式宣戰,大周主帥趙然採取“逐段進攻,逐步推進”的戰法,憑藉大周的糧草優勢,連續發動了冬季和春季攻勢,並從元月開始,連續兩個月實施以切斷北遼軍隊後方糧草供應為目的的“封鎖伏擊戰”,切斷了北遼軍隊的糧草供應,把北遼軍隊逼到了極限,漸漸退出侵佔的大周領土,開始往北迴撤。
雖然已經進入三月,可是滄州邊境依舊寒意逼人。
從凌晨開始,天上便飄起了雨。
雨並不大;稀稀落落的,卻寒意凜人。
尚佳麾下官兵這些日子一直急行軍追擊北遼侵略者,騎著戰馬日夜兼程;身體早已都到了極限,被這冷雨一淋便都有些支撐不住了,卻都強自支撐著。
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尚佳低聲吩咐天和:“傳我的話,就說大帥有命,這次伏擊戰成功,就輪到我們輪休了,好酒好肉管飽,讓大家加把勁兒!”
天和答了聲“是”,匍匐著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把尚佳的話傳了出去。
到了半夜,尚佳突然覺得身下土地微微震動,他不顧身下的泥濘,耳朵貼到了溼漉漉的地面上,片刻後做出了判斷——北遼軍隊正在接近大峽谷!
兩刻鐘後,待北遼軍隊全部進入大峽谷,尚佳深吸一口氣,向負責傳令的天和做了個手勢。
天和一揮旗幟,軍號聲破空而來,尚佳一躍而起,一馬當先率領士兵衝了下去。
尚夫人給李梔梔延請的兩位女先生終於來到了尚府。
這兩位女先生一位姓韓,來自江南,專門負責教授李梔梔琴棋書畫;另一位姓許,是宮內禮儀教習出身,一直行走京城高門大戶,頗有些名聲。
李梔梔自此開始了每日讀書學禮的學習生涯,每月只有逢五之日才能休息。
轉眼間便進入了七月。
因兩位女先生都誇讚李梔梔在月底小考中考得好,尚夫人便趁李梔梔休息,請了唱的女娘來家唱曲,又從外面要了一桌精緻席面,命人擺在綠竹軒前面竹林中的亭子裡。
此時正值盛夏,到處都熱得難受,倒是竹林中綠意盎然清風陣陣,涼爽適宜得很。
唱曲的女娘撥絃吟唱著《定風波》,琴音叮咚歌聲悠揚。
尚夫人和李梔梔坐在亭子裡,一邊吃著清涼的冰鎮薄荷酒,一邊聽曲,煞是快樂。
正在這時,如畫急匆匆來了,稟報道:“夫人,姑娘,老爺來了!”
李梔梔聞言,先給唱曲的女娘做了個收勢,讓她停了彈唱,然後起身便要回避,卻被尚夫人拉住了。
尚夫人有些好笑:“梔梔,這是你阿佳的親爹,和你父親是一樣的,自家骨肉迴避什麼!”
李梔梔聞言也笑了,便立在尚夫人身側,等尚天恩過來。
她與這個未來公公尚學士雖然同處一個學士府,卻平常難得見上一面,李梔梔也很少聽到尚夫人提到尚大人,倒是董姨娘和薛姨娘來給尚夫人請安時,常常面似謙恭實則炫耀地提到尚大人。
尚天恩身上尚穿著官袍,手扶玉帶疾步而來,臉上分明帶著喜色。
還未走到亭子裡,尚天恩已經喜滋滋道:“夫人,阿佳快要回來了!”
他滿頭大汗走到尚夫人身邊,伸手端起尚夫人面前碧綠的薄荷酒一飲而盡,然後拿過尚夫人的絲帕拭了拭臉上的汗水。
見尚天恩如此不見外,尚夫人秀眉一皺,可是想到他帶來的是兒子的訊息,只得暫且忍耐:“阿佳到底怎麼了?”
尚天恩又自己給自己斟了一盞薄荷酒飲了,待暑熱稍退,這才道:“阿佳他們接連打了好多次伏擊戰,北遼軍隊一直減員,接連敗退,如今已經退到了長青山北五百里處,他們快熬不住了,遼國使團已經趕到了東京,要與朝廷和談呢!”
他滿面歡喜一拍手:“既然要和談了,阿佳豈不是快要回來了?”
尚夫人聞言,臉上神情似哭似笑,眼睛早蒙上了一層淚霧。
尚天恩見妻子如此,鼻子也是一酸,聲音有些哽咽了:“阿佳大年初三凌晨離開家,到如今整整六個月零二十五個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