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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還是戰勝了精神享受——她餓得潛心貼後背了——不得不從床上爬了起來。
宋彩蓮素來吝嗇貪財小家子氣,臨嫁前把能帶走的都帶走,能賣的都賣掉,給李梔梔留下了一個空空蕩蕩的家。
李梔梔立在充作儲物間的西屋,掀開面缸蓋子,淡定地看了看空空的麵缸,然後轉身徑直去了後院。
她家的房子是上下兩層的臨街房,房前是一個簡陋的門樓,對著梧桐巷;房後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後院的東北角建了一個培育花卉盆景的暖房。
李梔梔進了暖房,彎著腰在擺放了無數瓷盆的角落裡忙活了半日,終於搬開了四個描畫著蘭草的陶盆,尋出了她提前藏好的粗布袋子。
她笑眯眯看著自己手中裝著大半袋麵粉的粗布袋子,心中計劃著自己的早飯——烙一張蔥油千層餅,煮兩碗雞蛋麵湯,再從醬罐裡舀一勺五方豆豉用香油拌了,舒舒服服吃一頓早飯,然後再想怎麼活下去吧!
李梔梔知道自己特別貪嘴,可是她天生就這個愛好,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為何要抑制自己這唯一的愛好呢?
心中有了計劃之後,李梔梔拎著面袋子開開心心出了暖房,在暖房外面,她又有條不紊地彎腰剔了四棵小蔥,進灶屋忙碌去了。
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性情急躁的緣故吧,李梔梔做什麼事都講究有條有理妥妥帖帖,待炒菜鍋裡的蔥油千層餅烙好,右邊鐵鍋裡的雞蛋麵湯也正好滾了,霧騰騰的熱氣中金黃的雞蛋穗都浮了上來,小小的灶屋裡瀰漫著食物的香氣。
樓下堂屋擺著的那個八仙桌作為宋彩蓮的嫁妝之一,如今已經躋身姜府,所以如今李梔梔家堂屋裡連個桌子都沒有。
李梔梔一鼓作氣,把儲物間內她提前修好的破四方桌給搬了出來,擦拭得乾乾淨淨擺在了堂屋裡,這才起身去了灶屋搬運早飯。
待一切妥當,李梔梔剛在小板凳上坐了下來,正要伸手去拿香氣逼人令她垂涎欲滴的蔥油餅,大門便在外面被人“咚咚咚”敲響了。
李梔梔想了想,沒動,直接問道:“誰呀?”她知道自己生得美麗可愛,一個漂亮小姑娘孤身在家,怎麼敢胡亂給人開門?
外面傳來李梔梔熟悉的聲音:“梔梔,是我啊,你何干娘!”
李梔梔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斜對面的人牙子何婆子啊!
她起身拔了門閂,開了大門,含笑道:“乾孃,您有事?”這何婆子又奸又滑,她來做什麼?
何婆子打量著李梔梔,見她梳著齊整的雙丫髻,大冷的天卻只穿著一件洗得發舊的玄色蕉布小薄襖,繫著一條素白裙子,愈發顯得身條纖細瘦弱,漂亮的小鵝蛋臉被凍得發紅,便做出一臉的憐惜,伸手就去摸李梔梔的小臉:“我的梔梔啊,真是可憐見的,瞧這小臉凍得……”
李梔梔靦腆地抿著嘴笑了,微不可見地往後退了一步,閃到了一邊,正好躲開了何婆子摸她臉的手:“乾孃,進來坐吧!”
何婆子隨著李梔梔穿過穿堂進了堂屋,這才發現冷得冰窖似的堂屋中間卻放著一個四方桌子,桌子上擺了一盤切得整整齊齊的蔥油餅、一碟五方豆豉和一碗雞蛋麵湯,看麵湯上熱氣騰騰,怕是剛盛好的。
她笑了:“你這小姑娘還挺勤謹……只是……”
何婆子欲言又止。
李梔梔知道她想要自己問,卻故意不問,笑微微引著何婆子坐下:“乾孃,早飯用過沒有?沒有用的話,留下和我一起吃早飯吧!”
何婆子那雙亮晶晶的小眼睛眯了起來:“不了,我吃過早飯了!”李梔梔的早飯賣相不錯,只是她真的吃過早飯了。
“既然乾孃吃過了,”李梔梔一臉的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多讓了。”
李梔梔也不和何婆子客氣,謙讓了兩句便拿了一塊蔥油餅吃了起來。
她吃著飯,何婆子坐在對面打量她。
李梔梔吃飯秀秀氣氣的,甚是斯文,可是卻持久而有恆心,居然不緊不慢地就著豆豉把一整碟蔥油餅全吃了,又慢條斯理地喝了兩碗雞蛋麵湯。
何婆子心中咂舌不已,頗為驚訝:李梔梔把這些食物都吃到哪裡去了?
見李梔梔終於拿了繡花帕子在唇上拭了拭,何婆子忙慈愛地笑道:“梔梔,你娘嫁到了姜大戶家,你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守著這麼一個空房子,夜裡難道不害怕?”
李梔梔拿起溫開水漱了漱口,這才一臉天真看向何婆子,見她正殷切地看著自己,便笑了笑,道:“自然是有些怕的。”
何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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