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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幾十年,喬莞再次站在校門口,看著校牌上清清楚楚的字樣,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輩子她沒讀過書,但是從十三歲開始就在這所學校的食堂打工,也是那時候遇到的王鴻。
那日正值夏季,他帶著一群學生從她身旁經過,白襯衫,黑西褲,高高瘦瘦的個頭,鼻樑上駕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不知與學生說了什麼,點點餘暉染在肩頭,耀眼得令她頭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情竇初開的滋味。
喬莞定了定心神,低著頭往裡走。
按照喬莞的年紀,她今年應該讀三年級,可又因為沒有基礎的關係,有些知識她學起來很吃力,就像某次剛下課,別的同學已經跑出去玩了,剩下她一個人在那寫算術題,恰好被路過的展飛瞧到。
他好奇瞅了她一眼,當即一挑眉毛,語帶不屑的說:“笨死了,這麼簡單都不會。”
兩人同齡,這次又恰好同班,加上以前當過一段時間的“草友”,所以還算熟稔。
喬莞抬頭打量他,赤果果的挑釁:“你會做?”
展飛本來抱著一顆足球準備去操場野的,聽了她的話,好勝心頓時被激起,拉過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有模有樣的開始教她做題。
這麼一教,喬莞就跟那多年的老便秘突然通了似的,茅塞頓開,思路一下子變得靈活起來,不僅弄懂了數學題,冷不丁的還會舉一反三。
展飛一副孺子可教也,心想原來喬家的丫頭也不笨啊,但是稍後一想,門外鈴聲大作,上課了。
他瞠目結舌,看看手上的球,又看看跑進教室的小夥伴們,心下大呼上當卻又莫可奈何,只能瞪她一眼,丟下足球氣鼓鼓的回到坐位。
可這事有一就有三,到後來喬莞一有不懂的,便抱著課本去找他,一來二去,展飛惱了,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喬老三的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無論他如何嚴詞拒絕,如何給她擺臭臉,她就是能視若無睹的湊上前,罵不走,打……他不打女人,到最後展飛也認了,老老實實的給她講課,儼然一副學霸再臨的模樣。
而託展飛的福,喬莞的功課進步得很快,慢慢從班裡的吊車尾爬到了中下游的位置。對此喬莞很滿意,雖然她前路渺茫,但還是希望能活得比從前好,不管這些知識有用與否,多積累總比不積累的好。
可她又很清楚,她不是個有天分的孩子,只能靠努力,都說笨鳥先飛嘛,她就是那隻鳥。
接近深秋的小鎮氣候潮溼,原本晴朗的天氣也開始慢慢的變陰,上了一天的課,喬莞一個人從學校裡出來,身上揹著藥簍子打算在吃晚飯前挖一簍豬草回去。
可她剛走兩步,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還猶豫著要不要上山,畢竟那烏雲密佈的樣子,看似將要下雨,到時雨天路滑,這山路就更不好走。
喬莞左思右想,決定去河邊碰碰運氣,卻沒走多遠,便隔著大老遠的看到一個人。
喬莞揉揉眼,那不是李家的小少爺李君寶嗎?
他不知怎麼了,蹲坐在路旁的階梯上,腦袋靠著斑駁的牆,看起來很不舒服,至於臉色,離太遠她看不到,等到湊近一瞧,才發現他不僅面無血色,額頭上還青黑一片,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兒,看著狀態就不太好。
喬莞有些猶豫,自從上次被他冤枉以後,她不太想搭理這個人。
而李家在鎮上的名聲確實不好,那一家子仗著有幾個錢時常從門縫裡看人,李家男主人倒還好,就是那女主人,上街不小心被碰了下都能拽著人上派出所,所以鎮上的鄉親多數是避著這一家子的,到了李君寶這,喬莞看他身旁的路人絡繹不絕,卻無人上前哪怕是詢問一句,便明白過來。
她原本想略過他,可步子剛踏出兩步,嘆了口氣,又折了回來:“你怎麼了?”
李君寶虛弱的抬頭,慘白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血色。
等到兩人拉近了距離,喬莞才發現他眼窩下的一層黑影,暗暗吃驚,黑成這樣,難不成他好幾天沒睡麼?
“我頭暈。”李君寶覷了她一眼,出口的話就跟貓吟似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
喬莞慢吞吞的湊過去,又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李君寶沒吭聲,病怏怏的靠著牆,好半晌才說:“我可能中暑了。”
中暑?
喬莞抬頭望了眼陰沉沉的天空,那麼涼快的天氣他還會中暑?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她瞅著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