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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數個兒子,皇位之爭避不開,卻又參入了這麼一個變數,讓局勢複雜起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快刀斬亂麻,上位者無情,若真要收拾起來,西桂德王府中雞犬不寧,可太后當年保住這個小孫兒時,並不想見到如此畫面。
太后苦笑道:“哀家還在,還能壓得住,哀家若賓天了,會如何?安陽,你若去了,又會如何?”
沒有太后從中周旋,西桂可有今日這般的寧日?京城裡呢,若常家子孫再有糊塗的時候,老祖宗不在了,誰能入宮求來一絲體面?聖上還會給常家一個體面嗎?
“常府今日之榮耀,從百年積累而來,從在康平爺、太祖爺、先帝跟前的功績一步步而來,常太保過世多年,如今還皇恩不斷,只因有你安陽在。你必須要接受盛極而衰,常家一門,要再過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位三公?要再過多少年,才能再娶一位皇家貴女?又還要多少年,才會出一位榮寵後宮之人?安陽,你能撐到那個時候嗎?你若等不到,常家還奢望如今之榮光。只不過是瞧著樓塌而已。做個不高不低的官家,京中勳貴之中依舊有常府一席之地,平平順順地走,不是更好嗎?”
老祖宗沒有回答,她知道太后說的都是對的。
風水輪流轉,沒有哪一家能夠長盛不衰,世家。拼的是底蘊。可榮寵,比的是權勢。
是她把常府推到了今天的位置,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常府蟄伏几十年?
若真是那樣。就算是兩腿一蹬埋在了地裡,她也不能安心!
老祖宗想起了她的姐姐,如今陳家的當家老太太。
她們姐妹在榮安公主府生活,無話不談。閨閣女子多夢,也曾悄悄有過嚮往。
出身皇親之家。自是再不喜這樣的環境,她們心中向所的是傳承了幾代的書香世家,那種家族出來的公子,舉手投足間自有風骨。與皇親的貴氣不同,卻是她們傾心的。
嶺西陳家,那個一說名號就讓人側目的世家。每一個人說起陳家出身的公子時都是一通讚美之詞,姐姐心儀。終是得償所望。
而她,卻挑中了舊都、當時還是京城的世家常家,只因常家的這一位新科探花郎文采出眾,卓雅不凡。
嫁入常府,她不再是皇家貴女,而是一個新媳婦。
她想盡一個媳婦的本分,想做好一切她應該做的事情,可每每,勁兒都使不到點上。
因著她的身份,府中親眷多是奉承和遷就,便是她的婆母,老祖宗在對方的笑容裡讀到的也有一股子疏離。
只有丈夫才是一心一意待她的,她不能辜負了他。
老祖宗不是個輕易氣餒的性格,她費了好幾年,總算讓公婆把她當媳婦看,把她當自己人看,因為,她真正做到了一切以常府為重。
她的付出並非沒有回報,她接過了中饋,她打理一家上下,她夫妻和睦兒女雙全,她沒有一丁半點兒辜負夫家信任的地方。
丈夫步步高昇,三公之位是常氏無上之榮耀,他們遷來了新都,在這裡繼續常氏的榮光,在丈夫過世之後,常府非但沒有受影響,反而一年比一年更得聖寵。
直至今日。
可面對著太后,老祖宗竟有些梗嚥了。
蟄伏,不是不行。
從前因著兩個哥哥位高權重,常恆晨在大理寺做個小吏,不求平步青雲,只想著莫要埋沒了辛苦得來的功名,可現在常恆翰告病辭官,常恆淼掛著個虛職,常恆晨再不想著更進一步,在京中官宦圈子裡,常家還能有多少話語權?
鬱字輩裡,常鬱昭有功名在身,卻未謀官職,常鬱昀在翰林院裡做事,老祖宗想著是讓他外放了去,其餘的兄弟,到底弱了些。
若這蟄伏是要徹底磨滅了常恆翰和常恆淼的將來,那常家再要起勢,就太難了。
可若不蟄伏,且不說是違背了聖心,等老祖宗過世之後,這個家裡,又要成了什麼樣子?
老祖宗苦思了一夜,從宮裡回來之後,也一直在反覆思考,直至跪在觀音像前,她才做了最後的決定。
“我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常家的事情,從前如此,現在如此,往後也是如此。”老祖宗慈愛地看著常鬱昀,這是她最最疼愛的孫兒,若說有偏頗,孫兒輩之中,她偏袒常鬱昀最多,常鬱昀開口求了她的,只要是不傷到常府的利益,她從未拒絕過,好在,常鬱昀懂事,沒有給她出過難題,“我出宮前,太后娘娘與我說過一些,你外放的事情應當不成問題。”
可以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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