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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入崇王府,已有僕婦候在二門處,楚維琳踩著腳踏下來,粗粗掃了一眼王府便收回目光,和楚維琬一道見過了來迎她們的丫鬟婆子。
打頭的婆子姓杜,一身褚色錦緞薄襖配了一條馬面裙,頭髮梳得整齊精神,耳朵上一對簡單的金耳環,不曉得是不是從前在宮中伺候過的關係,即便穿著並不富貴,但舉手投足比小戶之家的主母還氣派,哪裡像個僕婦。
杜媽媽面上帶笑,親切卻不親近,只引著楚維琳與楚維琬沿著遊廊往內院裡走。
一眾的丫鬟跟在後頭,卻聽不見腳步聲。
楚維琬曉得,這就是王府裡不一樣的規矩。
這樣的氣氛,饒是楚維琳三世為人,都有些手心冒汗。
一路行至假山下,杜媽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妃就在上頭花廳之中。”
楚維琳聞言,抬頭望去,那假山說高不高,二十幾級的臺階,用的是崑山石,山頂有一花廳。
楚維琬提了提裙子,楚維琳跟著拾級而上,越往高處瞧得越是清楚。那花廳只一間屋子大小,窗板開啟,前後通透,瞧得到裡頭人影。
跟著守在花廳外的丫鬟進去,崇王妃坐在窗邊,聽見動靜迴轉過頭。眼中含笑。
行禮之後落了座,崇王妃只遠遠往過楚維琬幾眼,等人到了眼前,仔細一打量,心裡越發有了譜。
相由心生。溫婉性子都寫在這張清麗的面容上了。
以崇王府如今的聖眷,世子的婚事還是莫要太過打眼才好,楚家這樣的出身,雖比不得勳貴皇親,卻也不落下乘,最關鍵的是。楚維琬這個姑娘合崇王妃的眼緣。
楚維琳今日來就是一個陪襯,她要做的只是低調、穩妥,在崇王妃問話的時候得體應答,便坐直了身子,認真聽崇王妃與楚維琬說話。
說的是那日迎春宴上的事情。崇王妃沒有提那帕子,楚維琬自不會授人話柄,只說那日的細碎小事。
崇王妃認真聽著,時不時問上幾句姑娘們鬥茶、鬥琴的細節,以此來看楚維琬各項技藝的水準,見楚維琬說得清楚又有些心得體會,心裡暗暗點頭。
原本以為會有些磕磕絆絆,揪著心就怕崇王妃出些難題。哪知從頭到尾都順順利利,並無絲毫的為難。
直到領了賞、上了車出了王府,楚維琳的心中都有些不踏實之感。抬眸看向楚維琬,見她微皺著眉頭,似也是這般心境。
等回了楚府,詳細與聞老太太和黃氏說了經過,黃氏到底緊張,聞老太太平靜些。只說等著便好,讓她們各自休息了。
翌日。京城裡有些風聲,說成了說不成的都有。就是沒哪個能清楚弄明白崇王妃的心思。
不過,再是好奇再是看戲,清明一到,各府都忙著祭祖掃墓,哪裡還有閒心去談論這些事體。
祠堂前,楚維琳見到了楚維琬,見她一臉淡然並無多少情緒,便放心不少。
楚維琛這幾日在楚維琳這兒沒有打聽出什麼來,轉著眼眸子想去楚維琬跟前問問,又叫楚維琬淡淡擋了回來,不由氣惱地與楚維璦道:“我這是關心!真是狗咬呂洞賓!”
比起關心楚維琬,楚維琛更關心的明明是自個兒的前途,就怕被姐妹連累了。楚維璦又不傻,自然是看得明白,因而訕訕笑了笑,並不搭腔。
楚維琛最煩楚維璦這幅模樣,嘖了一聲再不言語了。
一出了清明,春意一下子濃了起來,夜裡悶聲下了雷雨,落了一地的杏花。
一頂轎子到了楚府大門外,遞上了帖子,門房的小廝瞪大眼睛瞧了瞧,趕緊讓人迎入了垂花門,半個時辰之後,來人又坐著轎子原路出了楚府。
楚維琳此時正在頤順堂中,今日楚倫煜休沐,陪著章老太太說些閒話。
冬青從屋外進來,後頭跟著流玉,面上滿滿都是笑容。
流玉請了安,說了來意:“宮裡來了人,請了三姑娘的八字。”
章老太太驚訝,問道:“來了哪一位?”
“慈惠宮的陳嬤嬤。”
章老太太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號,可真是菩薩保佑,這些日子人人都瞧著楚維琬,這信兒總算是有了。
慈惠宮是太后的地方,陳嬤嬤亦是太后身邊的老嬤嬤,聞老太太和章老太太都有誥命在身,外命婦進宮磕頭時都是見過面的,斷不會出了認錯了人的差池。
崇王是親王,世子婚配是大事,崇王妃有了主意,也要宮裡那幾位點頭才是,等看過了八字,若這命中是個帶福的,就該讓楚維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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