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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醫婆如實相告,收了診金就回來了,這事也沒放在心上。
十天之後,俞醫婆看診的一個婦人突然沒了,家屬鬧起來打瞎了俞醫婆的眼睛,更把她們母女兩人趕出了京城。
帶著失明的俞醫婆,俞娘子沒有法子,嫁給了一個樵夫,相攜過了幾年日子。
去年冬天,樵夫摔下懸崖沒了,俞娘子生存不易,想著舊事總歸過去了,她又跟著俞醫婆學過些醫術,不如還是回京裡謀些生計。
回了京城落了腳,俞娘子想法子謀生活,一來二去的,竟是從旁人口中得知阮家從未有過什麼年輕姨娘,她驚愕之餘,突然心領神會,追問了一句“阮氏可有姑娘”,才知有一位在四年前嫁入了楚府,生了個兒子。
婦人說些家長裡短,能把要緊的不要緊的話都摻合在一塊,從阮府這些年的子弟唸書說到了內院裡幾個僕婦打架,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訊息,到最後又說起了這門高攀了的婚事,說是阮氏運氣好,要不是前頭一個太太翻了馬車亡故。哪裡輪得到她飛上枝頭。
俞娘子心思極細,突然就有了一種感覺,那年俞醫婆根本不是替什麼姨娘診脈。而是阮氏,阮氏是帶著身孕入了楚府的。
這麼一想,俞醫婆會被打瞎了眼,是不是也正是阮家人在背後搗鬼,想要讓知曉些情況的她們離開京城?
俞娘子越想越氣,偏偏阮家和楚家她都招惹不起,只能來阮府外頭惡狠狠瞪上幾眼。平些心中怒氣。
楚維璟聽完,不由感概無巧不成書。他費心思要尋的線索,就叫人送到了跟前。
不敢隨意表露了身份,又怕阮家人發現俞娘子母女倆返京會另下毒手,便想替她們尋個棲身之所。
一來是好心。二來也是為了替孫氏、江氏和楚維瑂討個公道,楚維璟本無他意,哪知俞娘子竟露出些那等意思來,說什麼“公子替我們母女復仇,小女子自知出身卑微,又是寡婦,不敢奢求,只盼著能伴公子左右,端茶倒水”之類的。把楚維璟唬了一大跳。
他怎麼敢讓俞娘子進府,且不說規矩不規矩的,叫阮氏發現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嘛,思來想去,還是叫趙三兒替她們找好了院子,再買兩個伺候的人,等機會成熟了,再叫她們露面扳倒阮氏。
至於俞娘子誤導趙三兒的那些說辭。楚維璟總不能真慪氣上去出言反駁了。
楚維琳聽罷,亦有些難以置信。
她重活過一世。知道阮氏的這些貓膩遲早會叫聞老太太起疑,只是還未抓到實證發作一番,聞老太太就過世了。這一次他們能有這些證言,在聞老太太起心的時候拿出來,便是那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在那之前,俞娘子和俞醫婆都是不方便露面的。
“三哥哥,聽你這麼說,俞娘子心細又膽大,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哥哥莫覺得是我們有求於她就要事事讓著,萬一事後她胡亂說話,哥哥不就受她牽連了?”
楚維璟聽出楚維琳言語之中的關切,笑著安撫道:“我總歸是男子,便是她胡言亂語也不怕的。”
“話也不是這麼講的,”楚維琳不贊同,“哥哥將來要娶妻生子,何苦叫她連累名聲?”
楚維璟笑意更深,不再和楚維琳爭辯,道:“我省得。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楚維琳頷首,喚了寶蓮一道往清暉苑去。
行至半途,搖曳燭光晃了晃,險險就要滅了。
兩人加快了腳步,出了園子時這火光終是暗了去,好在甬道是時常走的,藉著月色倒不難走。
楚維琳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園子,突然就想到了前世時楚維璟的婚姻。
楚維璟上頭只有一個繼母,兩位老太太在時的話,婚事還能把一把關,等她們沒了,黃氏和何氏怎麼會去插手阮氏選媳婦,就由著阮氏來挑。
阮氏先挑中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這等親厚連楚維琳都不敢相信,哪知兩家過了小定,那許姑娘染了重病,拖了幾個月沒了。
阮氏提出來,畢竟是過了小定的,就算是楚家的媳婦了,楚維璟是實誠性子,雖和阮氏不合,但這話聽著也有些道理,許姑娘依舊是原配,牌位入祠堂配院,另選填房。
許家感念楚家,也沒有提什麼孝期,只叫阮氏隨心意就好。
卻不想,阮氏這一來一去選了好幾回,不是這個不如意,就是那裡不妥當,一開始還是她挑媳婦,到後來也不知道哪兒傳出楚維璟克妻的名聲,這就越發難尋了。
楚維璟一直耽擱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