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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疼愛女兒的一位父親,他想要的永遠只會是女兒的幸福平順。
常鬱昀斂了笑容。躬身作揖,正色道:“是我喜歡。”
直截了當,楚倫煜怔了怔,他從常鬱昀的眼睛裡讀到了認真和執著,那樣真摯的情感讓他一瞬想起了許多往事,他曾經也是這樣護著江氏替她抵擋章老太太的責罰的。
“那就好。”楚倫煜拍了拍常鬱昀的肩膀。笑著走開了。
常鬱昀站在原地,靜默望著楚倫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緩緩張開手掌擋住了自己的臉。
修長的五指間,俊秀臉龐染了淺淺笑意,幾乎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有楚倫煜的認同和接受,不用面臨父親慘死的死結開局,他想,他們應該能好好的。
六月的京城有大半的時間在下雨。
每日往返頤順堂,少不得溼了衣角,空氣悶得叫人都焦躁了幾分。
璋榮院裡,靜得落針可聞。
聞老太太盤腿坐在羅漢床上,面無表情。
顧氏跪在中央,饒是四個角上都放了冰,她也已經是出了一身的汗。
而周媽媽則跪在院子裡,大雨傾盆,砸得她渾身發痛,卻不能躲不能避,也沒有哪個敢過去替她撐了傘。
黃氏沿著抄手遊廊進來,冷眼看著周媽媽,抿了抿唇,輕手輕腳到了正屋外頭。
流玉守著門,衝黃氏搖了搖頭。
黃氏見此,曉得裡頭還未發作起來,便乾脆往來路返回,不肯去觸黴頭。畢竟,顧氏和周媽媽做的事體,黃氏是一清二楚的,是她縱容著做的,此時聞老太太追究起來,她何必去引火燒身?
顧氏足足跪了一個時辰,一開始還頭暈發慌,到了這時候,全身都感覺麻木了。
直到西洋鍾重重打了幾聲,她才恍惚過去了多少時間。
聞老太太終是開了口,道:“讓流玉跟著你去拿了賬冊。”
拿了賬冊,就是清算的開始,但就算是如此,也比這般不聲不響跪著強,再跪下去,顧氏不怕自個兒身子扛不住,就怕心理受不住,被聞老太太壓垮了去。
流玉聞聲進來,扶起了顧氏,顧氏腳下發軟,幾乎癱在了流玉身上。
流玉見此,讓人備了頂軟轎,送顧氏回去取賬冊。
顧氏出來見到狼狽的周媽媽,心裡一陣痛,偏偏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哪個也逃不開,她也不用妄想替周媽媽求情,只能含著淚走了。
楚維琳正巧從梅苑出來,遇見軟轎經過,見邊上撐傘而行的是流玉,還當轎中的是聞老太太,趕忙福身請安。
流玉亦行禮,道:“六姑娘,裡頭的是二太太。”
楚維琳這才曉得是自個兒弄錯了,乖巧喚了聲“二伯孃”。
顧氏低低應了一聲,有氣無力,楚維琳心底詫異,面上不露分毫,送了軟轎離開。
平日裡,顧氏愛說愛笑,無論是和長輩亦或是晚輩,都少不得多說上幾句,今日這般連轎簾都不掀開的反應還真是稀奇。
想了想,楚維琳帶著寶蓮往璋榮院方向繞了繞。
剛繞過了影壁,就見周媽媽跪在大雨之中,楚維琳聯想前世,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守門的丫鬟大氣也不敢喘,低聲請安,眼神卻很是閃爍。
楚維琳不願意為難她,笑著道:“剛從三姐姐那兒來,想給大伯祖母請個安。大伯祖母有事兒,我還是下回來吧。”
那丫鬟忙不迭點頭,送了楚維琳出去。
寶蓮抿著唇沒有言語,見到周媽媽那一刻,她是震驚的,自上回收了退回來的銀子之後,她就沒有和周媽媽打過交道,今日突然一見,卻是這樣的情況。
回了清暉苑裡,寶蓮急匆匆尋來了雁君,細細吩咐道:“去璋榮院裡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些,不要招了眼。”
雁君這一回沒有犯渾,她曉得自己怕是在璋榮院裡問不出什麼來,便去求了鄭媽媽。
鄭媽媽現今在二房裡不上不下的,她畢竟是府中舊人,便是想去阮氏跟前冒個尖也入不了阮氏的眼,乾脆收了那往上爬的心思,專心致志做自己的事,又把時間費在了和各院的僕婦人情往來上,因而也有了些門路。
鄭媽媽被雁君央了一番,自個兒也想弄明白事情,便去打聽了一番,回來後青著臉問雁君,道:“我上回記得你在周媽媽那兒賺利錢,本錢拿回來了沒有?”
雁君撅著嘴點了點頭:“拿回來了的,周媽媽不肯收我們銀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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