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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開口講話的小孩子那般,莊景玉的聲音顫抖,語速奇慢,甚至就連字裡行間的停頓分段,也都顯得有些奇怪,“……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的……我……我還可以……找別人的……”
莊景玉微鼓著腮幫,雖然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氣勢氣場撐得堅決強硬一些,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啊,是嗎?”
對於莊景玉這一份天真可愛的小小“威脅”,黎唯哲聽完後只是滿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隨即便轉正身體,發動了車子。
直到在將車開出了一小段路,途中遇上紅燈緩緩降速停下的時候,黎唯哲這才不緊不慢地輕輕敲擊著方向盤,雙手指節分明指骨有力,眉眼間溢滿了淺淡笑意,卻又隱隱暴戾的危險氣息。
然後他輕飄飄地扔下一句:
“那你就試試吧。”
莊景玉呆住片刻,張開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猶豫半天,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字不說。吃癟的表情在他的臉上維持了許久,直到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他才緊緊握住拳頭,向著窗戶悶悶轉過了頭去。
他為自己的無能軟弱和妥協屈服,感到一種無可奈何的難過;同時他也很不甘心,憑什麼有的人就算凶神惡煞也嚇不倒人,而有的人卻只隨隨便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足以震得人心驚膽顫,神魂俱碎。
那是一種無法經由後天訓練而獲得的,天生的高貴氣質,強者風範。
就算他現在並沒有直接面對黎唯哲,而只是草草凝望著窗外風景,可那一簾冷冷投映在車窗之上的模糊剪影,也仍然能令人深刻地感覺到,此刻從黎唯哲全身之上,那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令人無法忽視難以避開的,狂熱的吸引,致命的震懾。
外面的天地車水馬龍,繁華靡麗。可如此花花世界竟抵不過黎唯哲,一道虛幻縹緲的身影。
三十秒鍾後綠燈亮起。黎唯哲一邊開車,一邊往旁瞄了幾眼再次陷入沈默,臉色憂鬱,彷彿終於認了命一般的莊景玉,非常滿意地笑了:“哦……你這次的決定做得很迅速也很正確呢。嗯,我要好好表揚你一下。”
說完他拿出手機,隨意觸屏翻過幾頁,撥通了某個號碼。
“啊,是我,”黎唯哲的聲音很穩,平靜中隱隱透出一抹殺人不見血的殘酷冰冷,“嗯,有件事。恆遠中門的那個保安,你自己看著辦吧。”
莊景玉僵了一下。
“你……”
“我什麼?”
黎唯哲啪一聲將手機扔回櫃子裡,眼角緩緩浮出笑紋。他伸手摸了一把莊景玉細嫩白皙的後頸,語氣相當輕快愜意:“我看那個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對你這麼兇,我當然是要好好懲罰一下他的,”說著雙手一轉向右拐過一個彎兒,強大的慣性讓黎唯哲趁機倒向右旁,貼近莊景玉的耳垂低聲笑道,“怎麼樣,我對你夠好了吧。這樣,你滿意了嗎?”
聽到這句話莊景玉的身體不可遏制地狠狠顫抖了一下。仰頭望向黎唯哲的眸光深處,忽地閃過一絲茫然無措的驚愕;但更多更長的餘韻,卻是久久停留在了某一份,經年難愈的傷痛中。
黎唯哲歪過頭去看了看他,原本好得不得了的心情,似乎有點被他這幅莫名其妙的苦瓜臉,給影響到。
“怎麼這副表情,難道你還不滿意?”皺皺眉,黎唯哲薄薄一笑,“看來你的野心還真不小啊。”
很明顯這是黎唯哲在用激將法。按照莊景玉過去對此的全部反應來看,他現在即將開啟的行為模式應該是:首先憋紅整張小臉;然後哆嗦著嘴唇吞吐半天,可無論怎麼努力卻就是擠不出來一個字來;接下來是“你你你……我我我……”,把人稱代詞結結巴巴地說上個無數遍;而至於最後嘛,毫無疑問地,他會被黎唯哲一字打斷,儘管又羞又怒,但是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對方的戲謔和難堪。
然而這一次沒有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被黎唯哲技術高超的故意挑撥所激將成功;他不僅沒有惱羞成怒,試圖去辯解一切,他甚至連眼神都未曾從黎唯哲的身上離開過半分;他甚至連臉頰,都未曾沾染上星星點點的恥辱與暈紅。
這一次,莊景玉沒有退縮,反而鼓起勇氣久久凝望著黎唯哲,久到,足以將他目光裡原有的驚愕與傷痛,緩慢沈澱成一汪深邃平靜的暗流漩渦。
“……我、我並不需要你為了我,去懲罰那個人……”雖然仍有些結巴,但相較於過去的莊景玉來說,這一次,他無論吐詞還是語速,都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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