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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生……你……”劉春花審視著李雪生,不確定地問道,“你才8歲吧?”
李雪生點了下頭,安慰道:“您別太放在心上,我不過是早慧了一點,也就是俗話說的‘神童’。”
一聽這話,劉春花的雙眼登時大放異彩。
他緊緊盯著李雪生,那眼神彷彿第一次認識對方似的。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這孩子跟別人不同,原來是這樣。”劉春花感慨了一會兒,說道,“星期四我跟你一起去,你好好考試,給我們福利院爭光!”
“我得考3天呢,您哪有那麼多時間陪我耗著?”李雪生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可不行。”劉春花反對道,“你一個小孩子,哪能單獨出遠門?還得倒兩趟車呢。”
“陳書華不就是自己去的‘縣中’嗎?他當年也不過才11歲。”李雪生勸說道,“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您放心吧。”
劉春花想了一下,沒再反對。
“我星期四中午走,學校那邊,得麻煩您幫我請假。”
“好。”
“這事您暫時別宣揚,等我被錄取了再說。”李雪生叮囑道。
劉春花答應了一聲,歡天喜地地找徐慧芳透露訊息去了。
李雪生揹著裝有文具、食物和換洗衣物的小書包,頂著正午的陽光登上了平橋鎮開往C縣的汽車。
到了縣城之後,他改搭由C縣開往H市的汽車。
抵達H市後,他乘坐公共汽車前往H市第一中學。
當他站在H市第一中學那氣勢恢宏的大門前時,已是夕陽西下、月上樹梢。
適逢放學時間,身著H市第一中學校服的學生們彷彿潮水一般往校門外湧。
李雪生趁亂鑽進了校園,按照指路牌的指引找到了高中部教學樓。
高一(1)班的教室亮著燈,前後門均大敞著。
李雪生走到前門門口站定,見教室裡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坐在窗邊的課桌前埋頭寫字。
那人正是陳書華。
陳書華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衣,紐扣扣得整整齊齊。
晚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輕輕拂動著他的劉海,雕刻著他那張黑裡透紅的臉。
“瘦了好多!”李雪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暗想,“這些天,難道你一直沒有好好吃飯?”
李雪生繞到後門,踮著腳尖,悄無聲息地走向全神貫注的陳書華。
他在陳書華身後站定,忙於寫日記的陳書華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1989年9月14日星期四晴
今天是中秋節,是親人團圓的美好日子。學校為了方便大家過節,特意取消了晚自習。
班裡同學從早晨開始便喜氣洋洋地討論著晚上和家人一起吃月餅、賞月的事,唯獨我無話可說。
自從4歲那年痛失親人,我便是孤家寡人了。
福利院的長輩雖然對我很和善,我卻始終覺得孤獨。
或許是蒼天憐憫我孤苦伶仃,它在我6歲生日那天給我送來了一份大禮——一個男嬰。
從雪地裡撿回男嬰的情景,我至今記憶猶新。
那是極為重要的時刻,重要到改變了我的整個人生。
那個男嬰很特別,明明只有8個月大,卻彷彿什麼都明白似的。
他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能夠準確地向我傳達意思。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喜歡他,喜歡到可以將雞蛋、肉全部省下來給他吃的地步。
一般人可能會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這對於天天忍飢挨餓、一個月才能吃到一點點葷腥的我來說,絕對是巨大的犧牲。
然而,我甘之如飴。
只要他吃飽穿暖,只要他健康快樂,我就高興,我就覺得幸福。
他是上天派來拯救我於水火的天使,他是指引我人生方向的明燈,他是激勵我艱苦奮鬥的動力,他是我永恆不變的牽掛。
可惜,他一直意識不到他對於我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他總是批評我依賴性太強、不夠獨立。
他總是跟我說好男兒志在四方。
他從來都無法理解我對他的思念和牽掛。
為了不讓他罵我沒出息、小女兒態,我都不敢跟他說我有多麼想他。
給他的信,寫了又寫,最終還是沒能寄出去。
因為,我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