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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的第一個檯球鋪就是胡噹噹的那個,再之後也沒有去過別的鋪子。劉天這裡他只是聽說,找起來還真是費了些勁,從外面看,這個鋪子沒什麼出奇的,甚至很容易令人忽略,只有一扇單門,連個名字都沒有掛,擠在一間音像鋪和一個租書屋之間,實在是太容易被忽略了。
不過一推開那扇茶色的玻璃門,就會發現裡面原來是另有乾坤。
棕灰色的地毯,懸掛的白熾燈,音響裡播放的是一首輕柔的英文歌曲,和外面冰冷的溫度不同,這裡溫暖的如同春天。王楠現在已經可以說是見了點世面了,但看到這個也不由得一呆,不是說這個店鋪裝修的太好,而是完全出乎所料。
在梁城這麼一個地方,出現一個這樣的檯球鋪子?他突然明白為什麼當初方文卓捨近求遠,帶他去的是胡噹噹那裡了,這地方,那真不是一般人敢來的,胡噹噹的二樓要五塊,這裡莫非要十塊?
生意並不是很好,大廳裡的三張桌子上只有一張有人。聽到聲音,其中一人抬頭向他看來,也許是因為光線的關係,那人一開始沒看清他的面孔,眯了下眼,才認出來:“你是……王楠?”
“你好,我來找劉老闆。”
“嘿,還真是王楠啊。老闆老闆,你等的人來了!”
“叫什麼叫?素質!素質!”劉天從裡間出來,他拖拉著一個棉拖鞋,穿了件米白色的歐式睡袍,睡眼朦朧的也不知道是正準備睡還是剛睡醒,看到王楠他一怔,面容立刻一變,從原本的悠閒慵懶,轉為茫然迷茫,他看著王楠,過了片刻,才悠悠的開口:“你來了。”
“……劉老闆好。”
“我等你很長時間了。”
王楠嘴角一抽,劉天又道:“我本來想去找你的,但想想,還是覺得在這裡等更有意思,不想,一等就這麼多天。”
雖然這房間裡暖氣開的充足,但王楠還是有一種寒毛倒豎的感覺,他想了想,道:“我昨天聽虎哥說劉老闆想見我,今天就來了。對於劉老闆當日的指點,我一直銘記在心。”
劉天看著他,他也微笑相對,這句倒不是客套,雖然當時覺得受了莫大的屈辱,但現在想想,卻是很有好處的。要說多麼感激劉天也不至於——主要是劉天這個做派,實在很難令人產生這麼鄭重的感覺。不過他還是要承劉天的情。就算沒胡噹噹這回事,聽到劉天想找他,他也會來看看的。
看了他片刻,劉天一笑:“你果然沒令我失望。等我片刻。”
說著,他就轉過身,又進了裡間。王楠有些不解,但他一向是能耐住性子的,當下也就站在了那裡,想到外面冷,他把羽絨服的拉鍊拉開,靠近一個案子,用手摸了摸,立刻能感覺到,這上面用的絨布,完全不遜於匯德。
“難得你來,指導我們一局唄。”先前開口的那個男子道。
“我很久沒有打普爾了,感覺早沒了。”
“來吧來吧,將來說出和你打過球,也是光榮啊。對了,我叫趙柯,他叫曹毅,我們都是給老闆打工的。”
“你們可不是給我打工的。”那邊劉天已經出來了,他穿了件黑色西褲,上身是同顏色的襯衣,皮鞋擦的鋥亮,一副要出席酒會的架勢,他一邊繫著衣服上的扣子,一邊道,“我也請不起你們。”
趙柯呵呵的笑了兩聲:“老闆這是要出來?”
“嗯,我要和他去胡噹噹那裡。”
趙柯有點不解,但還是和曹毅一起去拿了衣服。這鋪子裡的生意很是馬虎,過去最好的時候,一天也不過百十元的收入。半年前劉天又搞了一次裝修,規格是上去了,人氣卻更少了。很多時候,就他們兩個在那裡玩球,兩人私下也說過,照這個樣子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也能打出王楠的水平了。這當然是笑談,先不說他倆打的是普爾,就是在這邊的工作也是經常換的,劉天身邊總有兩個人跟著,但這兩個人基本上都是一年一換。這工作福利好待遇高,雖然悶了點,抽了點,但也不令人生厭。
這時候劉天說要去出去,他們自然跟著,至於鋪子,誰在乎?
“劉老闆要去老闆那裡?”
王楠有點疑惑的開口,劉天點了點頭:“嗯,我說過要和你了結這段恩怨。”
咱們什麼時候說過?王楠心中抽搐,面上卻不露,只是道:“劉老闆說的是老闆那裡的鋪子?”
劉天瞪著眼,一副除了那裡還有哪裡的樣子。
“老闆的鋪子已經沒了。”
“咦?”
“被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