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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的看著胡噹噹,少年黝黑的眼睛明亮而又深邃,在那如同琉璃的眼眸深處,帶著一種堅定的茫然。過去很多人都對他說過,人要有出息,人要有志向,人要出人頭地。
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是淡薄名利的——他對名利根本就沒有什麼認識;他覺得自己是無所謂感情的——他那樣的家庭還談什麼感情?後來他意識到自己錯了。
他也許不需要有什麼大出息,但是,他不能令他媽再擔心;他也許不像別人那樣得到了充沛的豐厚的關愛,可是,還是有人在關心著他。在胡噹噹這樣的鋪子裡,練習打檯球,一點點的攢錢,然後,也開個一樣的鋪子。
在過去,他也就這樣的想法了。雖然虎哥對他說過外面的世界,雖然他也有過嚮往,但那只是嚮往,就連他自己也懷疑,是否真的能到達另一片天空。特別是在方文卓的事情後,他對外面,更有一種恐懼。
那麼好的人,曾經對他那麼關心,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吃,在眾人面前那麼護著他。他還記得,他們當初一起到工廠裡偷東西,那牆太高,方文卓怕他崴了腳,自己站在下面,讓他踩在他的肩上!他還記得,他們吃拉麵的時候,方文卓總會偷偷的把肉往他碗裡夾,他還記得他那次虛脫,方文卓讓人給他買粒粒橙。
那麼好的朋友,那麼鐵的哥們,在顧海把刀扎到他手裡的時候,他只想著,不能讓他傷害方文卓!他沒有後悔,進醫院的時候也沒有後悔,去縫針的時候也沒有後悔,疼的一身一身冒汗的時候他沒有後悔。
但結果又是什麼呢?
可是最近,他呆在鋪子裡,看著周圍的人,看著胡噹噹。他的心中不斷的畫著問號。
就這樣了嗎?就這樣了嗎?自己的一生真的就要這樣了嗎?
不甘心,非常的不甘。
他不想就這樣年復一年的打檯球,然後,像胡噹噹這樣日復一日的相親。這樣的日子沒有什麼不好,現在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可是,當他那個爹對他叫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不能這樣下去。
“你想好了?”
過了片刻,胡噹噹開口,他點了下頭:“這裡,除了老闆,我沒有什麼留戀的了。”
“操,別這麼肉麻行不行,還有你娘呢!”
王楠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才有些悠然的開口:“我娘有我弟弟。”
胡噹噹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抹了把臉:“行,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就這麼做,不過你還是等拿了身份證再說,正好也把你的手練好!”
王楠點了下頭:“嗯!”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的手已基本回復正常了,拿筷子吃飯那球杆都沒有問題了,就是轉刀片的功力大大退步。不過現在他也體會到了,轉刀片,是能鍛鍊手,但並不是說,刀片轉的好,球就打的好。打球這東西,和很多事情都有關。
王楠覺得,等到能拿到身份證的時候,他的手,應該能完全恢復了。
在下面的日子裡,他練習的更加刻苦。他雖然還不和方文卓說話,但方文卓拿來的書和錄影他卻是看的。其實,他想要出來,也和這些東西有關。在那些書和錄影中他知道,檯球,並不僅僅是一種玩樂,並不僅僅是打賭。他真的是一種比賽,而且,是一種已經成熟的、有規模的比賽,也許在中國這裡還不怎麼流行,可是,中國也是有這樣的比賽的!
他是不是能走入那種頂級賽場他不知道,但是,他絕不甘心,只是去打個小工的。
四月十二日這一天,胡噹噹給王楠過了生日,也在同一天,他去辦了身份證。然後在第二天,他去找了虎哥,這一次他沒能找到虎哥,不過好在他也不是太急,身份證要一個月後才能下來,而按照那位小猴的說法,虎哥大概在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了。
果然就像他說的,虎哥是在四月二十八號回來的,當天,就來找了王楠:“想通了?”
王楠點點頭。
“那行,你準備準備,我二十天後還準備去一趟廣州,你要願意,就和我一起走吧。”
他說著,揉了下自己的眉心,王楠能看出來,他非常疲憊,不過聽了這話,他有點遲疑:“那個,我們不來一局?”
虎哥笑了,看了下他的手:“你覺得我今天這狀態,適合來?”
王楠臉紅了一下:“那要不過幾天?”
“不用了,我看過你前陣子打的球……我不想輸。”
王楠一怔,虎哥卻不再說什麼了。王楠知道自己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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