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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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嘆半口氣,憋住半口懲罰自己內傷。
什麼慾念什麼饞念,都消弭了,不重要了。
吳公子能勾得人為他爭風吃醋,不只靠一副好皮相,還因為他知情識趣擅揣摩人心,他會認真對待每一個想勾的人,送錢、送物、送心情。至於刀昭罕,吳公子也投其所好(投擺夷人所好?)去賣力修路架橋了,如今卻發現完全勾錯方向……回味過去兩月,為誰辛苦為誰忙?
罷罷罷!
吳崇禮翻身跳下馬車,旁邊人沒反應,竟沒人抓他。他打個趔趄後站穩了,笑得風度翩翩。
“巖吞,回去稟告你家頭人,我從來不是他妻子,也不可能做他妻子。他要不明白,去問土司和印太。當初我們只說是成親,沒說他是夫我是妻。我現在就休了他。他要認,從此各走各路。他要不認,那隻能勞煩他做我吳少爺的妻子。我們吳家也有一套治媳婦的家規,不過是用漢文寫的,我不欺他,等我翻譯成擺夷文再給他看。”
“吳……吳少爺?”
吳崇禮掉頭往來路走去,幾乎是踢著正步走的,石頭路也欺負人,透過鞋底硌得腳掌發麻。
他紅著眼但不是想哭,他嘲笑自己,浪蕩子也有被人蕩的一天。
沒有哪個男人捨得踢他下床,但也沒有哪個男人能讓他兩年以後還饞得心亂如麻。
忍受苦累策劃兩個月,如今才曉得碰上個沒縫的雞蛋。自己這隻蒼蠅,原本也只與臭雞蛋臭味相投。
吳崇禮忽而憤怒忽而自憐,一會兒想大罵刀昭罕,一會兒又恨不得自己吃兩耳光。路也不用修了,還是上前線吧,聽說蔣委員長讓六十軍去武漢,那且方便,直接坐飛機過去。還是軍隊裡便宜,大家看對眼了就一起滾,不樂意就一拍兩散,他們要爭要搶自去解決,從不來煩自己。又想著兩年前且在這裡吃過虧的,早該領教著擺夷人的不好相與,自作聰明的結果就是自輕自賤……
正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想得腦仁疼,忽聽後面馬蹄亂響。他猛醒被巖吞他們追上可不妙,一面後悔剛才沒搶匹馬走,一面撒開腳丫子飛跑。
☆、5。名份
吳崇禮撒開蹄子逃命,後面的催命馬蹄聲卻不遠反近。他學過對付土狼和熊瞎子的招數,明白應該跑折路或走下坡。問題是山路沒法折返,下山倒是方便,但那下去就是波濤洶湧的怒江,一匹馬落下去且聽不見響的。
吳公子給人的印象似乎是行事不考慮後果,但那是針對爛攤子,若事態後果關係他身家性命,他是一定要計較的。計較來計較去,還著實找不到一條便宜的出路。
追兵也曉得他走投無路,戲耍般放慢速度,與他保持半個馬身的距離。
“得得得”馬蹄聲像催命符,不緊不慢地對逃者施以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
心肺要踢破胸膛了,耳底也要穿了,聽不到馬蹄聲也看不清路了,不能再跑了!
吳崇禮趔趄著停下,曉得不能坐下去,勉強站穩了,撐著膝蓋喘粗氣,生生把眼淚和著唾液吞下去。
追兵也不靠前,依然落後半個馬身位站著,馬匹的喘息熱烘烘地噴在吳崇禮後背。
尊駕是誰,吳公子有數了。
“你到底想怎樣?”他也不回頭,儘量用平穩的語氣問。
後面沒有回應。
“當年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灌醉你乘機……這兩年耽誤你娶太太,更是抱歉。要怎麼賠,你開個價。只是我爺爺斷了我的供給,我薪水不多花錢也沒計劃,現在是身無分文,你要不急,等我回昆明再籌錢給你。”
吳公子雖然長在番邦,緩兵之計卻耍得熟練,一面用言辭鬆弛追兵心神,一面觀察去路,前面一段是緩坡,斜斜伸向怒江,若奔過去抓住灌木、石頭攀附借力,或許能躲開追兵。
“你看我來這裡,是誠心修路架橋的,這塊山頭還是我踏勘的呢。年後就到班宇寨,你猜這裡要架幾座橋?”
吳崇禮丟擲一個疑問,略停兩秒假裝恭候答案,然後忽然啟動,向看好的路數急衝過去。
只是,只是兩條腿畢竟跑不過四條腿,彷彿就是兩步的距離,腰上一緊腳下一空,人已被勒到馬上。
吳公子掙扎了兩下,意思意思,便安份了。
腰被人勒著,脖子被人掐著,又不是滅門之仇,實在沒必要窮躲惡逃。
與人同騎且被人箍在身前,吳公子也是有經驗的,那個經驗雖然不驚豔但還過得去。吳公子猶記得馬背起伏間所帶來的多重刺激,只是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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