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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竟能躲下去。真如傳言說的,吳家公子轉性了?連我都要懷著疑惑試問一句,你可是忽然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了?”
“我也不是轉性,我就覺得玩了那麼些年,也倦了。看不順眼的不招惹……”
“你就是看哪個都不順眼,都不如那個人!”
“我沒拿他們做比,我從不拿男人做比……”吳崇禮爭辯半句,自動消音。
“你現在還心甘情願為他養女兒呢,曉得的說是你家賣頭人個人情,不曉得的只當你是盡職的後爸,養閨女呢。你若不記掛他,就乘早把玉蒽還回去,借個拖油瓶來做累贅算什麼?”
吳崇禮是明白人,林寬說到這步他已曉得自己最近煩憂的心結所在,只心頭不甘願承認。
他貪玩、會玩,因著太早接觸“性”,所以他是鄙視“愛”的,既然“愛”的結果是“性”,那隻要“結果”忽略“過程”可不可以?
那麼多年玩樂的經驗告訴他:完全可以!
如今卻發現,今次玩的“結果”,須得回溯“過程”,這就好比喝到一碗好湯,卻不單為著潤口保養身體,還要把燉湯的材料都分辨出來,這委實有點困難。又或者拉了一泡屎,卻要挑出哪坨屎是肉的渣滓哪坨是米飯的糟粕,這委實有點噁心。
困難!噁心!到底有沒必要?
林寬看他神色變化,就曉得他還死硬,也不逼他。現在刀昭罕那方也沒個準信,若把這邊的心思先挑明白了,那邊卻不回應,反而讓這邊陷入無盡的單相思和憂愁裡。世事發展總是一環扣一環,下一環沒連上之前,這一環先懸著未嘗不是上著。
林寬轉開話題:“現在‘群社’的活動已逐步展開,每日都有辯論會討論會,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他們的辯論會我去了只怕也是枉費,那些個引經據典,官話又說的噼裡啪啦,我能聽清字且不容易。還不如旁聽些教授講課,你看我能聽懂什麼?”
“那得與你上班時間不衝突吧?”
“這個我比較自由。”吳崇禮眨眨眼,“倒是你,先修班學生個個頭懸樑錐刺股,怎麼你還有空參加討論會?”
“我愛的是聯大的空氣,我現在就呼吸著它。至於那紙文憑,我倒還不太看重,今年若得不到報送錄取,明年可以繼續爭取,而今年辯論的同學和思想,明年卻無法重現了。”
林寬的這份理想主義,吳崇禮是佩服的。
若說對於人生前途,吳崇禮是可以兒戲的,那林寬又何嘗不是?只吳崇禮貪圖的是肉|體交|歡的激越,林寬享受的是思想碰撞的愉悅。
隨著滇緬路上的汽車增多,昆明的摩登氣息也濃郁起來,古老的花崗石街上,流轉著巴黎的時裝美國的皮靴和印度的紗麗。
在這種不中不洋,傳統保持不了洋派亦學不地道的迷茫裡,吳家馬幫清脆的馬蹄聲就更顯得明晰。
不管外人如何皮裡陽秋笑得肚絞痛,吳家人是不敢質疑吳老太爺堅持馬幫的決定的,尤其在老爺子的七十七喜壽之際。
吳氏一門人丁新旺,光是吳家直系就好幾十號人,更有親戚和官界、軍界、商會的朋友來祝壽,連線替吳四爺去緬甸掌管生意的吳三爺一家也趕回來了。
七十七喜壽是大壽,外戚來的也多,吳家不像那些高門大戶規矩多,結親家只看生意上能否幫襯,所以親戚里民家人、漢人、彝人、回人都有,老年人著本民族的盛裝而來,年輕人都著洋裝,倒看不出身份區別。
吳崇禮在吳家不受人待見,老爺子也煩見他。他磕個頭就趕緊躥出堂屋,本想跟堂兄弟們玩牌,偏吳淑珊那丫頭不曉得瘋哪裡去了,玉蒽怕生,緊緊抓著他,他只得領玉蒽去後花園的迴廊上看魚。
偏有那嘴欠的,非要從魚塘那邊繞過來招呼:“崇禮你們父女倆會躲,在這裡清閒。小姑娘很漂亮,是小擺夷吧?”
“玉蒽,叫表嬸。那邊像個耗子洋芋的是表姐,楚雄來的。你來昆明時經過的,記得嗎?不過從公路去她家且要翻一座山,對了表嬸,你們那屬於小黑彝吧?”
表嬸變了變臉,呲著牙走了。
迴廊那頭又過來一位,吳崇禮繼續牙尖。
“玉蒽,這位是金滄老家來的,開馬場,曉得我為什麼不讓你騎馬了吧?姑娘家腿直才漂亮,騎馬也得側著坐,可不能像這位表嬢……”
吳崇禮連刺幾位,沒人敢來招他了。
一位體態豐腴濃眉大眼的少婦搖著團扇過來,吃吃笑:“崇禮,我說你何至如此,她們好歹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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