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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在那兒看一整天,跟小朋友玩的不錯,中午也沒少吃。”韓耀往他碗里加了塊肉,沒等張楊再次開口,忽然又道:“誒,你買的幾年債券,是不是到日子了?”
“……債券?”張楊仰臉回憶,一拍腦門:“可不!月初就能拿錢了!”
張楊國債買的是五年期,國家還錢還得等兩年,但他曾經冒險買了些企業債券,這可真到日子了。最近三年國內,通貨膨脹嚴重,劇團裡很多同事都說利率會飆升到瘋狂的程度,張楊便跟風買了不少。去年聽說有個人去取錢,利潤竟然高達百分之十五!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那人竟然還惋惜這債券買早了,往後還有的漲,晚買一年興許賺得更多。
張楊在國際大廈買的二十萬債券可不就比那人晚了一年,為此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暗自竊喜,並且非常期待債券到期取錢日的到來。
飯後,張楊連桌子也不收拾了,先到東屋翻箱倒櫃,叮叮咣咣,一刻也等不了似的找前年收起來的債權憑證。
張楊藏東西,向來跟秦韶養的松鼠有一拼。只要是他認為非常值錢的,重要的,涉及到生命財產安全的物件,全都深埋在這棟房子某個別出心裁的角落裡,誰也別想徒手找出來,不知道關竅的人要是想到四條街大院盜竊搶劫,最起碼得扛兩架電鑽。
東西藏得深雖然安全,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如果時間太久,容易忘了位置。
存摺,證件,甚至報銷發票,雜七雜八分散在各個隱蔽角落,抽冷子要找哪樣,一下都未必想的起來。
張楊目前就遭遇了這個問題。
他隱約記得債券憑證放在東屋某個地方,但是腦子擰住了,說啥都想不起來。韓耀順牆頭把張容遞到隔壁老張家,讓他跟月英家閨女玩兒兩個小時,回家就見屋裡一片狼藉,遭賊了似的。張楊腳踩板凳抻直手臂去扯頂棚吊櫃,櫃裡摞得不知道什麼玩意兒,被挪出來一半,顫巍巍橫在邊緣,前後晃了兩晃,“嘩啦——”墜落,噼裡啪啦接連砸在張楊腦袋上。
被爆頭的張楊癱倒在地,壓在雜物底層,慘烈的亂揮手臂,韓耀上前將他挖出來,笑道:“幹嘛啊你,這是耗子成精了要盜洞?”
張楊凌亂不堪,從雜物堆中爬起,憤恨的給自己踢出一片空地,俯身逐個翻找,看裡面有沒有夾帶債券憑證。
韓耀也不幫他,蹲在邊上瞅著他樂。
“沒有……沒有……操蛋的這也沒有——嗯?”張楊拿著一個紙箱,開口朝下晃動,裡面的東西轟隆隆散落一地,最後隔了兩秒,輕飄飄落下一張紙。
他拾起細看,是一張黑白照片,正面上方印了一行字。
“北海路中學三年一班,攝於一九七六年六月。”
66第六十六章
當天夜裡;在東屋被底朝天翻了個遍,張楊險些決定對其進行無差別毀滅性大掃蕩時;忽然頭頂燈泡一亮,終於想起債券憑證根本他孃的就不在東屋。
然後韓耀奉命跟鄰居借來整套鑿子;鑽開了堂屋實木長椅後面的灰水牆皮,抽出兩塊鬆動的磚頭;從牆洞裡掏出一個餅乾盒;又從餅乾盒裡拿出一個糖果盒;最終不負辛苦;總算跟地下黨債券憑證同志取得聯絡;勝利會師,同時意外收穫蜈蚣一條,裝進罐頭瓶子裡讓張容拿去玩兒了。
灰頭土臉的韓耀扔了鑿子;抬胳膊抹汗:“我就納個邪悶了,你啥時候又在這嗑了個洞啊?”
張楊小心翼翼從糖果盒裡拎出塑膠袋,頭也不抬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韓耀:“……”
翌日,張楊在國際大廈取到了他參與風險投資所獲得的第一份回報——三年期連本帶利,二十萬竟變成了三十一萬!
錢生錢,居然生出十一萬的崽兒!
十一萬啊!
“哈哈哈哈哈!”張楊按捺不住洶湧澎湃的欣喜之情,站在國際大廈的轉門前仰天大笑。
得錢後,張楊史無前例的揮金如土了一把,花兩千塊錢買回個摩托羅拉的BP機。
BP機這玩意兒別看小,可是高科技產品,這兩年賊流行,有錢都愛褲腰別個BP機,配條假金鍊子拴著,防丟防盜,滿大街到處溜達顯擺,再左手舉個大哥大,右胳膊夾個小皮包,那真是倍兒牛氣。
張楊當然不圖以此炫耀掙面子,為的只是圖個聯絡方便。由於深受韓大老闆影響,大哥大已經不放在眼裡了,那算什麼稀罕東西啊。現在韓耀用的索尼叢集電話才比普通男人手掌長一截,兩指厚。別人使大哥大通話,從手提包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