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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去買,一毛五一大碗,還可以加糖,糖不要錢。
也幸得蘇城夠意思,給張楊介紹晚上的野場子讓他唱兩出小戲賺錢,不然就他這樣的喝法,不出一個月就得把自己那點兒存款喝精光。
老金爺子聽到手底下的徒弟閒磕牙說小師弟天天晚上出野場子賺飯錢的時候,還挺心疼的想把孩子領家裡養,但後來轉念一想,覺得沒事兒出出野場子也好,是個鍛鍊的好法子,有些人學戲精卻怯場,不管臺下唱的多好,一上臺倆腿肚子就打顫,就是欠歷練。老頭兒怕學生缺錢花,總有意無意的打聽張楊過得好不好,下棋時聽陳叔說賺得不少,養活自己一點兒問題沒有,心裡就全安了。倆人有一回還偷摸去城郊菜農的小屯子看下鄉演出,張楊唱的雖然青澀,但也有模有樣,也能贏來掌聲和喝彩。
這樣每天喝牛奶,又是拉筋又是抻腿的鍛鍊,張楊的個頭幾乎每隔兩星期就能往上竄一點兒,韓耀在兩地之間奔波,偶爾隔個十天半月回家抽冷子一看,立馬就能覺出小孩兒變得更像大人了。他還拿鐵釘子往門框上劃印記,以前張楊挺直腰板才勉強到他肩膀頭,現在對比著再一看,張楊足足長高了半個頭。
腿長了,褲子就顯得不夠穿,連同衣襬也跟著往上拉,幾天過去就跟用剪刀剪掉了一段似的。有時韓耀趕上半夜下火車,倒回來的貨物沒法送到批發街,就拎到家裡等明早上再送過去。這時候他總會若無其事的從一大摞褲衩裡掏出一條長褲,或者伸手進裝胸罩的大包裡摸索著拽出一件白色襯衣,說是哥從廠家那兒給你順的。
張楊不是傻子,他心裡都明白,這些衣服,連同年前那件羊絨大衣,都是大哥掏錢買給他穿的。哥給他挑的衣服都很好看,而且合身,穿上去劇團上課,師哥師姐都說不錯,顯得小夥子精神。
每次韓耀回家,蹲在地上拾掇那些貨物,然後隨手塞給他一個小包的時候,漫不經心說:“這件兒好看,留著穿吧。”的時候,張楊的心就像灌滿了熱水,暖的發燙,又脹l著疼,而拆包裹的一刻又隱隱期待並高興著。
韓耀的衣服很少,而且都非常破舊。雖然張楊幫他縫補過,也洗得很乾淨,但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再好看的男人也顯不出氣質。韓耀給張楊帶回這麼多衣服,卻從來不給自己買一件像樣的,天天破布爛啃的在人前奔走,好像從不在意穿著。
韓耀不在意,可張楊在意。
他想,他哥這麼俊這麼好的一個人,不能這樣糟踐自己。
張楊這些天出野場子攢下一些錢,就想著也給韓耀張羅一身好衣裳。正好他放學到二商店裡逛,看見一件黑色的圓領毛衣,做工和料子都很不錯,正好適合春天穿。
售貨員說這件毛衫八十塊錢,張楊當時就認準了這衣服韓耀穿會好看,但他手頭沒有足夠的錢,又不想用離家前張母給的五十塊。所以他一直攢啊攢,省下早午飯錢,到底攢夠了八十塊,買下那件衣服送給韓耀。只不過,等到他買得起時,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春天都快要過了。
那天半夜,韓耀拖著大包回到家,看到張楊侷促的拿出這件衣服,既驚又喜,樂得眼笑眉開。
這件毛衣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喜歡,從春末穿到夏天中旬,直到外頭穿著短袖的路人都看他像看神經病一樣,他也泰然自若,就是不脫。最後張楊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家好說歹說給拽下來搓洗乾淨,把刮壞的袖口重新鉤編好,跟羊毛大衣收在一起。
經過一個春天的奔走,張楊發現,倒貨其實並沒有原本設想的那樣時間急迫。韓耀一般白天下車送貨,送完馬上就坐下一趟車出發;但倘若半夜裡回家,就能住上一天一宿。張楊得空了,會買站臺票去火車站接送,看著他上車,或者幫他把沉重巨大的包袱弄回家。
開始一兩次,韓耀只是從貨物裡掏出給張楊的衣褲,再之後,大捆大捆的背心褲衩和胸罩中間,開始夾帶了一些別的東西。
磁帶,酒,咖啡粉,最多的是香菸。
通常是二十條,偶爾有三十條,都是沒見過的精緻包裝,上面花裡胡哨的印滿了外國字。
晚上倆人躺在被窩裡說話,韓耀就會把這些煙都拿出來給他看,也開啟讓他嘗。
一開始,張楊看得眼花繚亂,後來漸漸就分清楚哪個是哪個了。他年後學會了吸菸就有點兒上癮,有一回上課讓老爺子聞出來,拿板子狠抽了他一頓,之後就不敢抽了,趕上韓耀在家抽菸他就湊上去要一口過過癮。所以這些沒見過的煙,他也只吸過幾種而已,大多數都只是放在鼻子下邊聞味道,有些聞著嗆得辣眼,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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