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滋滋聲,蘇朝宇舔了舔嘴唇,喉間卻莫名一哽。
“你看好,”江揚一手攬著蘇暮宇軟軟的身體,一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掏出那根本來磨好了後用來縫合傷口的針,在地板的石頭上努力刻畫,“進門的時候我一直數著自己的步子,也記著那些轉角。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基本可以保證你能從這裡走到正殿去,甚至可以走出去。”說著,一幅圖就在月光所及的地方顯現出來,簡陋、明瞭。
“走吧,一切按照我們在特克斯計劃的那樣做,我的小兵,你是軍校國際關係最優秀的,特工科目全優,我調查過你檔案。”這時候的江揚像個長官,卻是個至少有50年軍齡的老長官,話聽起來和藹而又不容反駁。沒等蘇朝宇答話,他便緊緊地摟住了蘇暮宇,一臉坦然和滿足:“我和蘇朝宇……”他強調著這個名字,“我和朝宇留在這裡。走,鎖門。”
蘇朝宇站起來,一步步踏出牢房,輕輕合上鐵柵欄,聽見鎖輕快地響了一次,密碼保護的指示燈也立刻熄滅了。江揚坐在那裡,在蘇暮宇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衝著蘇朝宇甜美一笑:“快走,別讓我嫉妒你的自由。”
蘇朝宇展開弟弟的頭巾,把自己的頭髮攏起來,靈巧地打了個結,重新看著江揚的時候,鼻尖微一酸,卻盡力掩飾,調侃回去:“我想,我現在嫉妒能躺在你懷裡的暮宇了,儘管我們一模一樣。”
江揚揮了揮手。
蘇朝宇轉身離開,卻在剛剛走出沒幾步後,就聽見後面那個熟悉的聲音叫道:“蘇暮宇!”
他想了想,沉著地踏了回去。
江揚依舊盤坐在地面,將蘇暮宇環入臂灣裡,小聲但是清晰地微笑著說:“如果可能,便不要回來。”
那一刻,心臟如同洗好的衣服被絞地滴下水來一樣,蘇朝宇聽見,那些過往的歡笑沉重落下,擲地有聲。
波塞冬焦急等待蘇暮宇回來。他想念那個年輕身體上浴後的淡淡花香,面板有種緞子般的觸感,卻又絕不是女人般柔軟,而有種健康的、陽光的、暖極了的味道。最終,一個侍從垂著頭進來說蘇暮宇讓他捎話,今晚要跟哥哥一起睡,不回來了。波塞冬在柔黃的燈光裡鑽進羽絨被子中,在因為少了一個人而顯得過大的床上不自在地伸展了一下身體,卻一點都睡不著,頭腦裡瘋狂湧起的念頭多如星辰。
沒有蘇暮宇的溫柔環擁,夜晚總會噩夢。他能看見17歲的自己用剛剛到手的生日禮物──那件精工打造的骨刀──刺進親生父親的胸膛。鮮血帶著鹹膩的味道噴湧而出,半分鍾前還會把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遞到自己面前的那隻右手抽搐成了恐怖的形狀抓在胸口,指縫間暗色的靜脈血和鮮紅的動脈血真的發出了汩汩的聲音。父親不願意讓自己染指海神殿,“你應該出去讀書”,這是波塞冬童年聽到最多的話,可是父親怎麼能理解一揮手後日月變色的縱橫快感呢?哪怕時隔十幾年,波塞冬依舊不能理解他,那個可以十分鍾裡連殺四個兄弟的大哥,那個會給重病的母親親自摘花的丈夫,那個從來不許自己跟隨左右的父親。
然而成為波塞冬後的日子是寂寞而難熬的,所有的人都不敢正眼注視自己,所有的人都不敢輕快地笑──哪怕那些女人,各種膚色,呻吟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們,她們也只是淺淺的笑,笑得那樣矯揉造作。蘇暮宇的出現,那個刀下真誠、年幼的媚眼,讓一切有了鉅變。波塞冬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心裡一酸,可是嫉妒的引路魔鬼卻把他的思緒直接牽引到江揚身上。本來應該是蘇朝宇來承擔,今晚是他搶了我最心愛的暮宇,波塞冬這麼想著,卻忍不住爬起來看江揚的資料:但是我想的卻是江揚,為什麼?
波塞冬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在交待完侍衛之後,蘇朝宇就立刻知道了同卵雙胞胎的好處:所有海神殿的低階侍衛都不敢抬頭仔細觀察面前這個人,只是看見那一頭海藍色便低頭垂手貼牆站立。蘇朝宇循著江揚的地圖,輕鬆走到了正殿裡,又從正殿裡忙著清潔的若干僕人身邊大方溜達出去,最終在月光下找到了正殿不遠處的一個小房間,只有一把鏽死了的小鎖,從斷了幾根的木柵窗看進去,裡面只有幾塊木板和折了把柄的笤帚。蘇朝宇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木窗從不甚結實的牆壁上整體卸了下來,翻身進去,安全地睡了一覺。確切地說,他沒有睡著,和波塞冬一樣清醒,只是思考不同的問題:江揚,我終於知道,什麼是讓人深刻絕望的孤立,還有不能回頭的勇敢。
20(生存法則)
當第一縷陽光落在臉上的時候,蘇暮宇覺得肩胛連線鎖骨的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