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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從容地走到座位上,雙手捧著橙汁啜了一口。
蘇朝宇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狐疑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撫摸著正在啃餅乾的貝蒂的腦袋。“對不起,哥。”蘇暮宇在蘇朝宇要走向駕駛艙的時候輕輕地說,“對不起,我無法忍受。”
海藍色的眸子一炸,蘇朝宇恍然發現,原本僵挺在波塞冬和萬飛身邊的那具張誠的屍體早已經不見了──他身子一震,衝到最近的舷窗邊,只能看見白而密的雲霧氣罩住了廣袤的、隱約可見的沙漠,有零星閃過的蒼鷹豎起翎毛,滑翔在萬里高空。
剩下的旅程裡,蘇朝宇始終沒有和蘇暮宇說任何一個字。張誠半夜裡站在地牢月光下行軍禮的樣子,彷彿魂魘一般時刻纏繞在眼前。江揚昏昏沉沉地睡在椅子裡,很難想象,這個曾經開過戰鬥機的人居然會在飛機偶然的晃動後吐得昏天黑地,可見體內的平衡指數已經降到了極低的標準。蘇暮宇抱著貝蒂蜷坐在座位上,接二連三地灌著白開水,中途接聽了幾個電話,弄得本來就不算專業的飛行員在駕駛室裡破口大罵。
蘇朝宇聽見蘇暮宇妥善安撫好了畢振杰,並且“大方地”把海神殿所有剩餘物資都移交給了這個幫他贏了戰爭的男人。“我一個人都沒帶,”蘇暮宇說,“不需要,除了萬飛和哥哥,我誰都不需要。”
城市就在眼前。
過了這麼久的山林生活,蘇朝宇的眼眶居然有一瞬間是脹脹的,彷彿要哭出來似的,他輕輕推醒正在發燒的江揚:“我們就要降落了,江揚。”年輕的帝國少將臉上寫滿了25年來所有的疲憊,抬起眼皮的瞬間,像是突然老到了50歲。江揚舔了一下唇,掙扎著將安全帶又束緊了一點,勉強微笑。
守夜的晚會即將開始。
程亦涵走下基地醫院樓梯的時候,慕昭白正發來簡訊,問調幾個炮兵來放煙花的事情落實了沒有。再過半個小時就是新的一年,程亦涵邊笑著回覆簡訊邊想,全新的一年──當首都的新任“代理”司令官走進基地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將是新的了。
夜風吹冷麵頰,他站在醫院大門的樓梯口長長舒了口氣,聽見不遠處的飯廳裡有大批計程車兵走出來準備去狂歡,笑聲喧囂。本來,在元旦時候看望受傷官兵的工作應該是江揚做的,每年,這個琥珀色眼眸的人都會精心籤每一份康復卡片,夾在花束和禮物裡放在傷員床頭。看見高高在上的帝國少將微笑坐在床邊,任何一個官兵都會有種被寵愛到了般的錯覺──而實際上,這就是一種寵愛,江揚用嚴苛的態度挑剔軍隊事項,卻用包容的心對待每一個部下──大約蘇朝宇不會這麼想吧,程亦涵笑笑,似乎看見了蘇朝宇第一次侷促地站在屋子裡,即使疼得要跳起來,還是堅持行禮的倔強樣子,隨即就想起了與自己相處與共多年的兄弟江揚,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慕昭白說,江揚那個傢伙是全軍的表率。當時程亦涵正和情報科這個看起來從來沒正經的傢伙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發呆,聽見這話,只是淡淡一笑。“若不是看見他吃定了蘇朝宇,我肯定不會敢把多莉的身份公開……哪怕是公開給凌寒他們……”慕昭白在冰冷的空氣裡舔了舔嘴唇。程亦涵有些不好意思,卻又生氣對方因為自己是摩羯座、又叫山羊座這個事實,就把克隆羊的名字用作了在別人面前稱呼自己的代號。
想到這些,程亦涵忽然不願意走進狂歡的隊伍裡去。他恍惚想起,那個琥珀色眸子的哥哥早就破解了“多莉”這個密碼,曾經多次以借宿為名帶慕昭白住進元帥府的客房,然後再開車送到程亦涵訂的約會地點。江揚,多謝。程亦涵曾經這麼說,而對方只是輕輕拍了自己的肩膀。
江揚從來都用這樣淡定和從容的態度對待身邊的事務,包括生死。程亦涵抬頭仰望空中零星的煙火,苦笑了片刻,卻接到了慕昭白催促的簡訊,對方已經換上了打情罵俏的私話,讓自己不得不立刻邁步出去。
42(回來了)
忽然而至的一抹亮光讓程亦涵那快要被新年的柔軟氣氛徹底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一輛醫護車從黑暗裡瘋狂地開過來,兩個明晃晃的車燈猛然剎在醫院門前。被清掃後堆在一邊的落雪飛起了一層,因此讓程亦涵的視線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模糊。
他只看見一抹熟悉的海藍色從門裡探出來,所有的神經便觸電似的一抽動,兩步衝過去將那看來熟悉極了的面孔死死擁住,彷彿那人遠在天邊似的,竭盡全力大喊:“天哪……你!”沒想到那人蜷起膝蓋狠狠給了程亦涵的腹部一踢,程亦涵沒有任何防備,痛得一躬身,才聽見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大聲呵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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