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蘇暮宇環視四周,除了萬飛,僅剩三人和自己同行,他低頭沈吟了片刻,往更高處的山石上走了幾步,撿了一塊乾淨平坦的坐下,注視著下面殘酷的溫暖,舉目輕聲說:“我是什麼人?”
萬飛拭著血刃低低答道:“五年來,您始終是波塞冬。”
腳下是伴隨著爆炸的大火,萬飛和另一人正在把剩餘兩輛車開上另一條山路。扔掉皮帽,蘇暮宇的海藍色長髮鼓盪在風裡,挺秀的眉宇微微一擰。手機上有兩段影片,一段是四個經過嚴格挑選、苛刻訓練的波塞冬專職保鏢正拿著木杖毆打一個海藍色頭髮的人,那人毫不反抗,只是盡力保護了自己的要害,蜷在地板上;相比之下,另一段則溫馨不少,開始是蘇朝宇和江揚熱吻,後來進來的四個保鏢把蘇朝宇拖出牢房。
“暮宇,你在哪裡?你還安全嗎?想念我嗎?缺了你的海神殿實在是太安靜了。”波塞冬的文字資訊映入眼底,蘇暮宇居然笑出聲來。他從貼身的口袋裡摸出一條火紅的長巾,把閃著光彩的海藍色長髮緊緊束起來,而後取出手機裡的SIM卡,指尖一彈,直徑丟入山溝中。
“老大!”萬飛發動汽車,搖下玻璃大聲說,“我們要去特克斯趕場子了!”
蘇暮宇抿了抿唇,從容褪下手籠,寬去大衣,露出裡面一身精緻而貼身的皮衣和耀眼的掛飾釦──象徵著波塞冬權力的白金項鍊在這個年輕人脖頸上發著絕美的閃光。
波塞冬在半小時候以後就收到了手下發回來的衛星圖片,兩輛越野車呈現廢墟狀焦黑在路邊,雪地上滿是斑斑點點的血跡。他靜靜地看著電腦螢幕,忽然笑起來。
他有點想念蘇暮宇了,在這個不適時宜的時刻,想念那個會把海藍色長髮蹭在自己胸口的男孩,那個眼睛裡始終清澈如泉的蘇暮宇。不管現在的蘇暮宇是不是已經在特克斯的寒風中理著頭髮微笑,波塞冬眼前始終是十四年前的場景。
海藍色的頭髮被冷汗塌透,小小的、新鮮的、散發著年幼味道的身體神經質的抽動,卻不說話,死死咬著枕頭,盡力保持能讓波塞冬舒服的姿勢;扭過臉來,漂亮的藍眼睛裡漫溢恐懼和淚水,波塞冬的指尖沾著蘇暮宇的血跡,在那還沒有褪盡稚氣的面頰上輕輕一劃:“喜歡嗎?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沒有聽到如同其它孩子一般絕望的抽泣,蘇暮宇只是緩了口氣,藏盡哽咽,輕聲說:“好。”
波塞冬的視線有些模糊,螢幕上焦黑的車輛裡,似乎有一個熟悉而美的笑容,始終波瀾不驚,淡淡的,帶一絲骨子裡的調皮。
十一歲的蘇暮宇抱著波塞冬的腿,唇上咬出層層疊疊的血跡:“每天五個人,不要再多了,好麼?”十四歲的蘇暮宇會拿來熱毛巾覆在波塞冬打架的淤傷上,緩緩揉著,笑著問:“又去單挑10個人了?”十八歲的蘇暮宇抱著那隻撿來的猴子貝蒂,坐在波塞冬的座位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嗜血的波塞冬剝下背叛者的皮。波塞冬自己都不記得,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逐漸殺掉了所有玩弄過蘇暮宇的人──儘管最初的時候,蘇暮宇就是海神殿知名的玩物,十來歲的新鮮氣息和柔順的脾氣,所有人都喜歡,波塞冬也樂意把他賞給有功的人。
到底什麼時候呢?波塞冬有點頭疼,過往的記憶慢慢模糊起來,他不記得自己因為蘇暮宇受傷和難過而殺掉多少甘願為海神殿付出一切的兄弟,十四年打拼,面臨最終決勝局的時候,只有海藍色頭髮的蘇暮宇站在自己身邊,用依舊柔和的聲音說:“累了就歇歇吧。”
波塞冬,他在螢幕上吃力地寫出自己的名字。這到底是誰?是那個男寵一樣的孩子,還是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自己?
“暮宇,你放他走。”波塞冬試圖找回往日的威嚴。
“不行。”蘇暮宇眨眨眼睛,右手死死攥著白金的波塞冬項鍊,“死了太多人,不在乎他一個。”
哦,就是這時。波塞冬恍然記起來了,就在五年前的那個冬天,他對自己同父異母兄弟的死無能為力的時候,蘇暮宇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已經是不可推翻的首領。未滿二十歲的乾淨面龐上,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氣度和威懾來,然而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海神殿做主的,其實是那個整日帶著貝蒂在樹下玩鬧取樂的蘇暮宇,那個眼眸清澈極了的男孩。
“您早就應該殺掉他。”張誠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波塞冬一震,繼而搖了搖頭:“不。他死了,有一部分精銳的力量會掀翻海神殿,而現在我要完完全全地奪回自己的位置。”
“五年前您就開始這麼幹了。”張誠的話裡帶著諷刺。
波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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