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咕咚灌下全部,然後側頭,嘴角努力勾起一個愉快的弧度:“我沒事了,回去休息,好麼?”
“我守著你。”江揚握住蘇朝宇的手指,“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預定的盡頭,一刻也不離開。”
蘇朝宇抖了一下:“預定的盡頭?”
“是,等你精神好些,我都告訴你。”江揚艱難地支著身子吻了吻蘇朝宇的額頭,“我再也不會試圖丟下你,你要放心。”
蘇朝宇乏力的手指努力握住對方,艱難地回了一個微笑,在江揚給他的傷口噴了止痛的藥劑以後,便抵不住深刻的疲倦,沉沉睡去了。
半夢半醒的時光持續了大概三四天,基地的司令官像是小勤務兵一樣睡在蘇朝宇身邊臨時搭起來的鋼絲床上,每半小時會給他的傷口噴一次止痛消炎的天然藥劑,用棉花球溼潤他的嘴唇;每一個半小時測量體溫;每兩個半小時檢查傷口;每四個小時叫護士來換一次藥;每八個小時掛一次吊瓶。蘇朝宇每次醒來都能看見琥珀色眼眸的情人溫柔地守在身邊,床頭櫃上有溫度恰到好處的一樽清水,水中漂著兩片新鮮的檸檬。
只有一次蘇朝宇是被吵醒的,他隔著玻璃門隱約聽見程亦涵無可奈何地呵斥高傲的指揮官:“你永遠在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以後才知道後悔!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他早晚會知道真相?他是你最親密的人,有權要求最早得知你的困境。難道你要我把他帶到你的墓碑前,給他講一個關於愛和責任的故事麼?那才是真正的殘忍,江揚。”
“所謂知道做不到,就是說我這種人了。”江揚清淡地笑起來,“我後悔沒有讓他娶了那個情報處的小中尉了,他應該有溫柔的妻子和睦的家庭,過節的時候牽著兩隻藍色的小毛團到家裡做客。而不是現在這樣子……”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亦涵,我可以坦然地給自己挑墓碑,但是給他,我做不到。”
程亦涵似乎是拍了拍江揚的肩膀,卻什麼也沒說。
隔了片刻,江揚接著說:“我不會讓他死的。”聲音非常輕但非常堅決,然後蘇朝宇聽到朗朗的靴聲,江揚拉開玻璃門回到他的床邊,蘇朝宇趕緊佯裝熟睡,他的指揮官俯下身子,蹭蹭鬢邊,溫柔地說:“我的朝宇,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生死相隨。”
這誓言,早就開始實施了。
隔了幾天,程亦涵和安敏一起來送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提示江揚不能再減少睡眠,因為那一對黑眼圈幾乎快有了舞臺妝的效果。江揚以一種扭轉著脊柱的姿勢側座在蘇朝宇的病床上,將海藍色頭髮的情人攏在臂灣裡,手臂保持著雕塑般的角度,只是為了讓蘇朝宇能夠順暢呼吸著安眠。“俯臥實在太辛苦,”江揚極輕地說,“他需要休息。”朦朧裡,蘇朝宇彷彿知道這些,又彷彿只是做夢,偶爾睜眼看見那雙始終沒離開過自己面龐的琥珀色的眸子,還是會嚇得一掙:但是,總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聲說“對不起”,然後用柔軟的唇吻合自己的眼皮,那種感覺比進口的緩釋噴霧管用,蘇朝宇每每都會輕微抖一下,然後重新沈入身體瘋狂渴求著的睡眠中。
後來,漸漸蓄起了精神的蘇朝宇會時常看見江揚把檔案蓋在臉上,仰臥在那張只有一米五長的小床上,睡得深長。但是一旦他試圖去拿水杯或者按任何一個按鈕,就會在觸動傷口前一秒聽見熟悉的聲音匆忙問道:“要什麼?”好幾次,他都忍住了口渴,但是江揚還是睡前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小動作,邊往他唇上擦薄薄的一層蜂蜜邊解釋說,要讀的資料太多,竟然睡過頭了,對不起,我的朝宇。
對不起,我的朝宇。這是蘇朝宇在休養階段聽見最多的一句話,彷彿讓對方將一輩子的歉疚都抒發乾淨了。每天幾次間斷的、都不超過兩小時的睡眠,摞起來有小臂長度的資料和不規律的飲食讓基地司令官確確實實感到了疲憊,但是他依舊會在清晨撫著蘇朝宇的長髮,給他一個甜美的早安吻,柔聲問:“做美夢了嗎,我的朝宇?”
蘇朝宇一直知道江揚是人群中最優秀的一小撮,於公於私都只能用完美來形容,如果硬要找出一個缺點的話大概就是對待感情的態度太過內斂,常常在關鍵時刻不解風情。對於他們之間並不違反法律卻與貴族們的主流生活態度極其違逆的真摯感情,謹言慎行的習慣和以往的痛苦經歷使江揚幾乎是下意識地選擇了低調處理,有時候低調得甚至讓蘇朝宇有一種偷情般的幻覺。
但現在不一樣了,彷彿是噩夢醒來的時候世界都會變得格外絢麗,江揚不再掩飾對他的深深愛戀,不要說私下,連護士換藥的時候都毫不避諱地把他攏在懷裡,一直柔聲安撫著。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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