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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新任首相,江揚的母親索菲羅蘭•;江夫人站在門口,身後跟著託著茶盤的江立。
今年已經四十五歲的貴婦人比電視裡的還要美,精緻的妝容和窈窕的身材讓她看起來比實際上要年輕許多,簡潔的家居服讓她少了凌厲果決的政界強人氣息,和藹的微笑時,會給人如沐春風的幻覺。
蘇朝宇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猶豫地開口:“夫人,您……”他知道江揚這幾日的行為足以讓江家人毫不猶豫地在自己頭上貼上一個“禍害”的標籤,在那雙翡翠色眼眸的注視下,他覺得無所遁形,好像身後已經長出了狐狸尾巴一樣。
“蘇朝宇學長,母親想跟你談談。”江立打破了緊張尷尬的氣氛,把母親讓進房間,蘇朝宇反倒跟在後面,彷彿是小學生被班主任叫去見家長一樣緊張得手足無措。
江夫人優雅地坐下,做個手勢請蘇朝宇坐在他的對面,蘇朝宇覺得自己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只得儘量維持著謙和又不失驕傲的氣度坐下──他記得當年得了國際陸軍精英賽的冠軍,回國受到國王的接見也沒有如此緊張。或許就因為對方是他愛的那個人的母親,他雖然不醜,卻更怕見公婆。
江立把兩隻白瓷杯都斟滿玫瑰茶,然後垂著頭恭謹地站在母親的身後,像是個小勤務兵。
“我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蘇朝宇上尉,相反的,我必須代表全家感謝你,為你願意與我的兒子一起,去執行那樣九死一生的任務。”江夫人從容地說,“我只是希望問問,你是否知道江揚前日對我和他的父親說的一些荒唐話?”
蘇朝宇的心翻了一下,江揚跟父母談判了麼?談了些什麼?他一無所知,他只能努力平靜著自己,回答:“他並沒有提過,但是,或許蘇朝宇能猜到些許。”似乎無意般,蘇朝宇把右手放在桌上,握住了杯柄,無名指上亞光的鉑金戒指分明地閃著優雅的光芒。
“他提了三個要求。”江夫人的措辭向來簡潔而滴水不漏,“如果你們雙雙殉職,他要求我們不可以干涉他已經安排好的合葬;如果你帶著他回來,我們不得干涉他對你未來的安排;最後,如果你們一起回來,他要我們給予無保留的祝福,他說,他認定你是他一生的伴侶。”
6(承諾)
蘇朝宇一震,他沒想到他向來遵循謹言慎行為第一行動準則的指揮官會如此坦然地將這份感情擺在他權傾天下的父母面前,他低頭想了片刻,專心致志地盯著杯子裡慢慢舒展的玫瑰花瓣,輕描淡寫地說:“夫人,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已經想得這樣明確了。蘇朝宇父母已逝,胞弟失蹤十四年,怕也已不在人世,所以無牽無掛,願意與他生死相隨。人死燈滅,一了百了,蘇朝宇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活著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軍餉也足夠花用,對死後的虛名虛利更沒有任何興趣,這一點請您和家裡人都要放心。”
江夫人哦了一聲,並沒有搭言。
蘇朝宇抿了口茶,想了想又說:“我想您比我更瞭解江揚骨子裡的驕傲,他的確是因為這個幾乎確定要送掉性命的任務而感到不甘心和憤懣,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有很多不放心,很多傷心。他除了是元帥和首相的長子、基地的司令官,也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一個很少能在生活中找到溫情和愛的年輕人,我想作為他的家人,您應該也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能提供給他需要的柔軟?”
“不,不僅僅是我。”蘇朝宇咬了一下嘴唇,然後明朗一笑,“我至多隻是他生命的另一半,而在屬於他自己的那一半里面,是家人、朋友、國家和責任。”
江夫人被那個毫無陰霾的笑容震了一下,她想了想,用銀勺攪著玫紅的液體:“他父親是個很悶的人,不要說把自己的感情說出來了,連表情都很少,總是那樣不動聲色的樣子。江揚小的時候,我們自己的事業正是非常為難的時期,總是把他交給勤務兵和家庭教師,這些也許你知道。”
“他很少提,不過蘇朝宇能猜出一點點。但我知道您和元帥都很愛他,不然不會選擇留下這個正好在選舉期出生的孩子。他也知道。”蘇朝宇仍然非常謹慎地回答。
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白襯衫上,有一種柔和而溫暖的幻覺,他的睫毛長而翹,在玫瑰的香氛中,完全不像是精於搏殺射擊謀略野戰的軍官,乾淨得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
江夫人沈吟了一下,她驚訝於蘇朝宇表現出來的洞察力和敏銳的思維能力,她早就知道驕傲的兒子如此傾心相待的人不會是凡品,但是蘇朝宇仍然是超出了她的預計,她接著說:“這次事情更是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