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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是吧。」
這樣曖昧不明的回答,絲毫沒有減損胡裕澄的談興,他熱情地拿出自己的名片塞給他,嚷著要和他跟霍文森出來聚聚。
想起霍文森遇見胡裕澄時刻意擺出的冷酷表情,也想起自己和霍文森之間降到冰點的相處情形,王子恆說出口的回答便帶上了些遲疑。
「我想,如果要約他一起聚會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聞言,起初興致勃勃的胡裕澄便安靜了下來,王子恆心虛的檢討了下自己是不是不該說出實話,但他又不想繼續玩假扮好友的遊戲。
「你還在介意我們國中時欺負你的事情吧?」胡裕澄小心翼翼的口氣,將話題轉往意外的方向,「對不起,上次在咖啡廳遇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跟你道歉了,可是找不到時機。」
對方乾脆的道歉,反而讓王子恆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呆,又或許,對方根本注意不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
「我也不曉得當時的自己在想什麼,竟然覺得那種事情很好玩,後來想想,這種行為真的很差勁。」
「為什麼……是我?」當王子恆回過神時,從霍文森那裡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已脫口而出。
胡裕澄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才囁嚅著開了口,「文森他……從你一轉學過來,就盯上你了。」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轉學第一天,霍文森問他「你喜歡這所學校嗎」的親切笑容,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立時有如毒素般侵蝕王子恆的胸口。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轉學第一天,霍文森問他「你喜歡這所學校嗎」的親切笑容,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立時有如毒素般侵蝕王子恆的胸口。
原來,他國中時唯一的美好記憶背後,隱藏的是惡意的真相。
「他說你很有趣,好像不管怎麼戲弄都面無表情,也不曾動搖過,就像……」胡裕澄頓了頓,才掙紮地說出接下來的話,「就像假人一樣。」
有生以來,王子恆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腦袋一片空白」。
「剛開始我們只是想逗逗你,看你會有什麼反應而已,沒想到越玩越過火……真的很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一直想討好他,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
他無法思考,也無法理解自己聽到什麼。
他不是沒有感覺,更不是毫無喜怒哀樂的假人,只是不擅表達,但他從未想過,這竟是使自己陷入痛苦深淵的原因。
記得和霍文森重逢時,他曾說過「你從以前就只專注於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什麼也動搖不了你,一副意志堅強的模樣」,原來他所謂的「意志堅強」,是成為別人一再攻擊、取笑的物件,還能繼續忍耐下去的意思。
這瞬間,他開始懷疑那個男人所說的每一句話,背後都隱藏著不堪的真相。
他說喜歡他講話的腔調、想見他,也許是為了拿他當模擬兇手心態的實驗品;說想了解他的世界,也只是想研究這樁謀殺案的被害者,就連照顧他、保護他,在惡夢醒時安慰他,懺悔不該漠視他的痛苦,甚至親吻他、觸碰他,說不定都是為了達成另一個目的而布的局……
胸口痛得像要裂開,這不像戀愛遊戲失敗的惋惜,也不像玩出壞結局的苦悶,而是貨真價實、打從心底感到悲傷的沉痛。
不知不覺中被當成實驗品,還為此臉紅心跳的自己,顯得既悲慘又可笑,相信霍文森這十年來已經改變的自己,更是愚不可及!
「那天我看到你們在一起,好像聊得很開心,我以為你們已經盡釋前嫌了,才想說……你是不是也願意原諒我?」
對於胡裕澄小心翼翼的詢問,王子恆說不出任何話回應,糾葛的思緒一片混亂,期間胡裕澄再次鄭重地向他道歉,似乎還說了些「給我機會補償你」、「有電腦方面的問題可以儘量找我」之類的話,可是他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
果然有點像櫥窗裡的假人,毫無血色……
突然,旁邊伸來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傳遞而來的溫度,熱得燙人。
他恍惚的抬頭一看,滿臉怒意的霍文森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正攫住他的手使勁扯,強行將他帶離。
「文森,等等!」被丟下的胡裕澄追了過來,但沒多久又噤聲不語。
王子恆一回頭,才發現身旁的男人正以淩厲的眼神瞪視著對方,宛如怒火攻心的狂獅,恐嚇其他公獅不準踏進他的勢力範圍。
他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