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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好的人總獲得安息。季樂這麼想著，他認為沈御尊重的教授肯定是個好人。

然後是獻花和瞻仰遺容，最後護送遺體火葬。回到酒店，洗澡換衣。二人便一塊到酒店的餐廳用餐。沈御看著坐在對面戰戰兢兢的季樂微微一笑，說：“這兒的牛排挺好的，要不嚐嚐？”

“嗯，好啊。”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

“可是……我看你這幾天都挺沉默的。”季樂握著沈御的手說，“你記著，我在你身邊就對了。”

“嗯，教授是很好的人。他那麼忽然過世了，說是驚訝吧，但也替他感到開心。”

“啊？”

“你瞻仰遺容時沒看見他是微笑著的嗎？”沈御笑道，“大概是做了美夢，夢見他的妻子來接他。他們倆人很恩愛，三年前教授夫人過世時，教授很傷心，但他還是一樣盡責地教書、上課、出試題。我還挺震撼的，我問教授，為何不在家裡休息，調適了心情才繼續工作？”

“教授怎麼說？”

“他說，他妻子不會樂意看見他在家裡自暴自棄。他妻子最喜歡看他認真工作的模樣，他要好好地生活下去。不讓在天堂的妻子難過。那瞬間我就覺得，愛的力量是可以支援人克服生死的。”

“嗯，教授的妻子是個好女人啊。”

“所以，儘管我不樂意扔下你一人。但還是得這麼說，哪天我比你早死了，你也要那麼好好地生活下去。”沈御握著季樂的手說，仍是溫和的微笑。

季樂的眉頭皺了皺，想象某日沈御忽然過世——身子不禁抖了下，臉色蒼白，低聲道：“我不會的。”

“什麼？”

“我不會的，我活不下去。”季樂堅定地說，目光灼灼的盯著沈御。

沈御微微一笑，雙眼閉上後睜開，眼裡帶著滿滿的佔有慾：“既然你這麼說，就別怪我變成鬼回來勾魂了。”

“呵，我可不怕，就等著你來勾。”季樂眯著眼笑道，“那麼要是我先死了呢？”

“我給你辦好葬禮後就來找你。”

“那我的葬禮要越簡單越好，最好是火葬，把骨灰撒去海洋或原野什麼的……”

“你少汙染環境了。”

“那麼撒在櫻花樹下也挺好，浪漫。”

“那櫻花樹肯定要枯萎。”

“……壞人。”季樂哼了聲，不再理會沈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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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二人牽著手一塊在倫敦的街上走著。季樂低頭看著二人相握的手，開心地笑了笑。

“怎麼傻笑？”

“那不是傻笑，是甜笑。”季樂掐了沈御的手臂道。

“傻笑就傻笑，頂多是甜甜的傻笑。”

“你最近對我說話越來越壞。”季樂瞪了沈御一眼，深呼吸告訴自己別跟沈御這種小人計較，“——我啊，在笑著，難得可以和你無拘無束的，手牽手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

“這麼點事也能讓你開心啊。”沈御道，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了。

“幸福啊，開心啊，就是源自於生活的瑣事。”

“是是。”

“我想要旅行呢，御你說咱去哪兒好？”

“隨你，我沒意見。”

“我要去埃及看金字塔、去非洲大草原找野生動物、去威尼斯坐船、去米蘭的大教堂拍照、去挪威看北極光、去澳大利亞抱樹熊、去美國迪斯尼樂園……”季樂豎起一根一根的手指興奮地數道，手指不夠用了，索性捉起沈御的手繼續算下去。

“聽說你公司一年的休假很少，是魔鬼公司。”沈御打斷了季樂的興奮。

“是啊，工作忒多，簡直當我廉價勞工。”季樂皺著小臉道。

“那你要怎麼旅行呢？”

“嗯……”季樂低下頭，一臉糾結。

“乾脆辭了吧，我養你。”

“嗯，也是時候換工作了。”季樂認真地考慮著，“所以我失業期間就由你養著啦。”

“看你表現如何吧。”沈御笑了笑，不置可否。

“哼，誰理你的意願了。反正我就是會賴著你，我回去就把工作辭了，你也去申請個假期——咱的蜜月旅行第一站就是埃及！”

“什麼蜜月旅行啊……”

“我喜歡那麼叫，就是蜜月旅行。”

季樂開朗地笑著，把臉貼在沈御的手臂。二人的身影在街燈下被拉得長長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分不開來。遠處的倫敦大笨鐘噹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