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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帶8枚火箭彈，”美國佬哈爾說，“已經打了兩枚，還剩下6枚。”

邵樂看著螢幕上空空如也的工業園，“還能在天上飛多久？”

“這裡是倒計時——”哈爾指著桌上左數第一個螢幕，上面右上角有一個時鐘正在倒數。

“25分鐘，”邵樂看了一下，“差不多夠了。”

金森沒有多嘴問他什麼差不多夠了，現在不是他亂問問題的時間。

“說說你吧，”左右無事，邵樂跟哈爾聊起了天兒，“你小子是什麼毛病？居然來當恐怖份子？”

哈爾一臉的懊悔，他抓著本就不茂盛的暗金色捲髮，“你知道的，17歲，青春期，我做點兒小生意，幫人修改駕照上的不良紀錄賺點兒小錢，結果有一天一個聯邦警探——fbi，他是這麼說的，他找到我說，給我兩個選擇，要麼進監獄，要麼給他做點兒事，他承諾可以當這一切沒發生，該死的，我還能有什麼選擇——”

“所以你就答應他幹這種事兒？”邵樂斜睨著他，“老弟，不是我說你，看新聞了沒？看看那些慘兮兮的孤兒，什麼理由都不能讓你為這種人幹活兒吧？”

哈爾更懊惱，“我也不想啊，一開始那個警探只是讓我偶爾改一些人的身份資訊，可是後來我在新聞裡看到，恐怖襲擊裡有一個人的身份資訊是我改過的人，我就去找他，結果他反倒威脅我說，如果公開這種事兒，我就要面臨超過三十年的監禁，而且是跟世界上最危險的罪犯關在一起……”

邵樂看了他一眼，他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恐懼，邵樂瞭解，這固然是他膽小，也是事實，美國不是天堂，美國的監獄更不是，關押重犯的監獄比起電影電視裡演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圓麵包”在那些地方隨便挑一個他都活不過一年，因為第一個月他就已經想死了，剩下的時間他會發現連死都是一種奢望，因為找不到可以馬上終結他生命的工具，更加找不到終結生命的勇氣。

“你中圈套了，”邵樂繼續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不管那個fbi到底是幹嘛的，他一定是從一堆的卷宗裡找到你，先是用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套住你，然後讓你做更大的事，當你已經失去價值或者威脅到他以後，他就會幹掉你，沒有人會相信你曾經為一名特工工作，哪怕有證據都沒用，他一定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哈爾用自己的豬蹄子抹了一把臉，苦哈哈的道，“攤牌了以後他就開始安排我跟一些看起來就很危險的人合作，一開始也就是做一些網路上的招募和犯罪紀錄的修改，後來——”哈爾說到這兒突然自豪起來，“後來我開始介入他們的資金往來，都太落後了，轉移資金的方法即慢又沒有效率，瞧——所以這裡就是我的發明，我發明的，世界上最安全、最快速、最有效率的網路洗錢方法，全世界每天都會產生數不清的死帳戶，有個人的，有企業的，我只需要找到其中超過一年都不用的帳戶，啟用它們，然後就可以在上面隨意轉帳，把一萬塊分成一萬份存在那裡面，就算世界上最厲害的銀行專家知道有這筆錢的存在，可是他們找不到，哈哈……”

邵樂看著這個傢伙得意忘形的樣子，大概明白為什麼當初那個不知名的特工會找上他，換了是他，他也會用他，有足夠的天賦，技術很好，頭腦很簡單，是那種eq很高iq差不多為零的天才，他有是非觀，也有善惡之分，但是很脆弱，禁不起太大的心理攻勢就會崩潰，從而接受別人給他的安排，是很完美的利用物件。

“哦，這是你的人嗎？”哈爾突然指著一個螢幕。

邵樂看過去，嘴角露出微笑。

一支十人小隊從一輛麵包車上跳下來，穿著黑色作戰服，成扇形朝皮隆公司東南角的一輛車圍過去。

“能找到這附近對我有想法兒的人嗎？”邵樂問。

“可以，當然可以，”哈爾自信地一推眼鏡，“剛才他們一定有過無線電聯絡，現在應該也沒關，附近有一個通訊基站，用那裡的裝置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哪裡有無線電訊號存在，剔除那些工廠的常用頻率……”

“停停停，去辦吧去辦吧，”邵樂覺得有點兒頭疼，這貨跟大部分的美國佬都差不多，有點兒話癆。

“可是——在二樓，”哈爾指樓下。

“多運動有助身體健康，”邵樂看了看他那卡車輪胎一樣的肚子，屁股下的椅子彷彿都在吱呀作響，不堪重負。

金森看邵樂沒有妥協的意思，只好無奈地起身朝樓下走去，就好像讓他運動不如讓他去死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