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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倆並沒有很長久,梅君如對自己的生活充滿了嚮往,而那些她所向往的生活需要錢和權力去實現,於是一個代表著這些的土豪輕而易舉地俘虜了她,她成功了,不是她想要的愛情,可是她成功地坐在她做夢都想的大房子裡哭,在白色寶馬車上哭,在私人花園裡的鞦韆上哭。
土豪的世界她不懂,當她自以為懂了以後,就再一次投向另一個土豪的懷抱。
於是今後的生活成了一種定式,在這個土豪身邊呆一段時間,又換到另一個土豪的懷抱。
她還是那麼有錢,過著外人看來紙醉金迷的生活。
有那麼一天,她在新聞上看到了她曾經的初戀男朋友,他已經成了美國最傑出的華人科學家,在接受訪談的時候,面對一個金髮碧眼的性感主持人,紅著眼睛對著攝像機說,“梅,我恨你,是你的離去讓我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我還是恨你,我想你去死!”
她臭了,她的經歷因為這個男朋友的成名而被扒了出來,幾乎大半個世界都在網路上討論這個中國拜金女到底是何方神聖。
原來跟她有過關係的人都急於跟她撇清關係,雖然他們都很清楚跟這樣的女人交往不過是各取所需,可是在輿論的大潮面前,誰都不想跟她有一點兒牽連,哪怕見面都像躲瘟疫一樣。
她曾經以為的好朋友也在這個關鍵時期出賣了她,帶著她委託投資的兩千多萬蒸發在人間。
梅君如從這一刻起相信有報應這回事,她變賣了所有的財產,重新回到這個生她養她的老房子,在這裡,她曾經有一份真摯但並不富裕的愛情,有關愛她的親人和朋友,是她親手毀了這一切……
從回憶中醒過來的梅君如在衣架上找到一個紅袖箍,義務治安員的金黃大字繡在上面,她戴在胳膊上,順手捋了一下頭髮,幾根銀色的髮絲從梳的很整齊但是越來越稀疏的頭髮中脫離出來。
又老了一點兒。
梅君如呆呆地看著手上的頭髮,直到外面傳來吳大媽中氣十足的叫喊。
“小梅啊!開始巡邏啦!”
“來啦——”
梅君如被嚇了一個激靈,手上的頭髮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
走出門去,門外的吳大媽那可樂瓶一樣的身體已經挪到下一家去,照樣中氣十足地叫喊著。
七十多歲,眼看著就八十了,吳大媽還是那樣身強體壯,步履匆匆。
梅君如從小就不是體育健將,可是她默默地跟上。
陸續有七八位大媽從各自的家裡走出來,在小巷裡一聚成一堆,馬上就炒熱了氣氛,本來很安靜的巷弄裡馬上開了鍋一樣喧鬧起來。
梅君如是個另類,她很少插話,只是偶爾陪著笑幾聲,雖然她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
這曾經是她發瘋一樣想要脫離的生活,可是她最後還是回來了。
在這片老巷弄裡出過很多大學生,她也是其中一個,可是她後來的生活方式讓她“揚名國際”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傳到了這裡。
她默默地承受著白眼和議論,過了很多年,大家開始轉向更感興趣的事,對她的關注也就漸漸淡了下來,這也讓梅君如鬆了一口氣,離開這裡,她實在想不出該去哪裡才好,這裡是她唯一還對這個世界有所留戀的原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再回來,她已經發現,她無法融入這裡的生活了,她不會講是非,不會講八卦,柴米油鹽她全不擅長,家長裡短她也不感興趣,每天從床上醒來,她要麼看著窗外發呆,要麼就是無所適從地來回亂走。
雖然她損失了很多錢,可是在這個地方生活所需要的金錢她還是不缺的,有的時候你得承認,從小到大,教育裡都缺不了金錢觀的輸入,可是當錢不再是問題的時候,就必然會讓一些人失去生活的方向,甚至是勇氣,他們開始變得茫然。
社群民警給了她一份工作,雖然一個月只有幾百塊的補貼,可是她終於有了事做。
人很多時候不光是為了錢而工作。
梅君如默默地跟在這喧鬧的人群后面,看著已經看了幾十年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社群。
馬上就要拆了,明年開春,柳樹發新芽的時候,這片社群就要變成一片廢墟。
那我還能去哪兒呢?
梅君如心底有點兒害怕,她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現在這個理由也快要沒了。
“喲,他大兄弟,你這買這麼多油條是幹啥呀?”吳大媽的大嗓門兒在前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