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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說道:“娘娘,剛才攔著我不讓進,這時候來親近做啥,上次姆媽帶我來朝歌城的時候才四歲,我可什麼都不記得。”
“難道你現在就不是小孩子了?”
胡貴妃說道:“我不讓你進來也是為了你好。”
小姑娘撇嘴說道:“你就是擔心庵裡的人選了我。”
懸鈴宗的婦人看著井九與趙臘月的神情,解釋了幾句。
原來天近人有個規矩,一天最多隻看三人。
此時庵內安靜異常,洛淮南可能就在裡面,那今天便只剩下兩個名額。
胡貴妃自然想把其餘的人都攔著。
胡貴妃說道:“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要緊問題要問?”
“那你呢?”小姑娘冷笑說道:“你就是想給陛下生個孩子,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問的,這種事情需要做好不好。”
此言一出,場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舉世皆知,貴妃娘娘深受神皇寵愛,聖眷始終不衰,乃是皇宮裡毫無爭議的第一人,唯一的問題就是……她沒有孩子。
但這種事情,就算知道也只能藏在心裡,誰會直接說破,更何況是當著貴妃娘娘的面。
胡貴妃有些生氣,還是忍著了,眼眸微轉,輕笑說道:“小孩子家家的,你哪裡知道什麼生孩子的事情,做什麼啊?”
說話的時候,她唇齒微咬,眼波流動,竟是自然流露出一份媚意。
懸鈴宗的婦人有些不悅。
小姑娘小臉微紅,啐了一口,說道:“真是個狐狸精!”
井九心想,還真讓你說對了。
胡貴妃的道行比海州城裡的小荷更深,趙臘月也沒能看出她的真身,但如何能瞞得過他的雙眼。
他微微眯眼,心想這隻狐狸縱然是被佛家點化過,但天然媚惑,容易令人耽於淫樂,若見著皇帝,還是要提醒一句。
便在此時,石道上行來一個年輕人。
那位年輕人身著素色錦衣,腰帶上落著片微卷的小青葉,葉上沾著些細灰,應該是湖心亭上落下來的。
此人氣息遮掩的極好,很難看出深淺,但隨著他的行走,自有一股貴氣撲面而來。
看著來人,胡貴妃很是吃驚,微微點頭行禮,面色有些猶豫,終究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年輕人走到她身前,面無表情說道:“父親又不是沒孩子,你想問什麼?”
胡貴妃有些生氣,但忌憚對方身份,不好說什麼,只好撇撇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看著這畫面,趙臘月想著先前懸鈴宗的小姑娘也曾經撇嘴表示不滿,不由笑了笑,對此位貴妃的惡感弱了些。
年輕人轉身望向趙臘月,冷淡說道:“青山宗的道友?”
趙臘月看了井九一眼。
井九望向懸鈴宗的小姑娘,問道:“你叫色色?春色滿園的色?”
小姑娘有些不安,看了那名年輕人一眼,低聲說道:“是半江瑟瑟的瑟。”
那名年輕人說道:“我看是瑟瑟發抖的瑟。”
井九對趙臘月說道:“原來是得瑟的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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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一件小事
幾句話,前言不搭後語,似乎暗藏機鋒,其實談不上,不過是針鋒相對。
那位錦衣年輕人問趙臘月是否青山宗的道友時並未先做自我介紹,而且神情冷淡,有些不禮貌。
趙臘月看井九一眼,是想知道井九打算如何應對。
透過錦衣年輕人與胡貴妃的對話,懸鈴宗婦人隱約猜到他的身份,震驚無語,就連瑟瑟小姑娘都有些不安。
錦衣年輕人的身份確實尊貴,對青山宗的態度冷淡也能理解。
——當代神皇最信任果成寺,而皇族最親近的始終還是中州派。
做為與中州派齊名、競爭正道領袖地位千年有餘的青山宗,自然不可能得到皇族中人的好感。尤其是以錦衣年輕人的身份,如果想要得到中州派的全力支援,更是必須無時無刻、在任何場合都要表達出明確的態度。
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井九很清楚,但他不會去理解,因為他根本不在意對方的身份。
他的態度甚至要比錦衣年輕人更加明確。
他直接與那個小姑娘說話,問她的姓名,彷彿錦衣年輕人根本不存在。
這便是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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