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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裡的爭吵聲漸漸平息,越來越多的修行者感應到了夜空遠處傳來的那道氣息,震驚抬頭望去。
一道祥雲從東南方向飄來,其間有座極其宏大的蓮花寶座若隱若現,散發著寧靜的禪息。
“禪子金身!”
修行者們驚呼連連,趕緊整理衣衫,對著天空行禮。
行的都是晚輩大禮。
果成寺禪子,當今修行界輩份最高的數人之一。
井九看著夜空,臉上露出微笑,心想自己應該早就想到小和尚應該會過來看看。
世間還知道這個故事的就只有這個小和尚了。
一道聲音從祥雲深處響起,隨風而落,落在眾人的耳朵裡。
“此間是太平真人與景陽真人開的玩笑,並無真寶,諸位散了吧。”
禪子的聲音很清柔,就像甘露一般,聽不出來年齡幾何,有一種非真實的感覺。
地面的修行者們紛紛應是,向著山野四周散去。
眾人如此聽話,自然因為禪子的威望。
果成寺僧人從不說謊。
而且誰都知道,景陽真人沒有朋友,只有禪子曾經在神末峰問道百日,算得上親近,他說的話自然可信。
老少二位僧人起身,向著那片祥雲行禮。
禪子的聲音消失了一段時間,再次響起。
“師侄,莫向北。”
老僧神情微異,低頭應下。
……
……
井九沒有看夜空裡的祥雲,看著崖下某處。
那裡有位黑衣老人,看似尋常,與身周修行者一道行了晚輩禮。
青山九峰,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隻鬼。
井九沒想到,今夜沒看到最大的那隻鬼,卻看到了最不可能的一隻鬼。
昔來峰主居然親自來了。
如果不是禪子現身的時候,對方有些反應,他都沒能發現。
昔來峰主為何會來?因為七年前他也參與了那件事情,不來親眼確認一下,無法放心?
下一刻,井九心生警意,想收回視線,卻已經來不及。
昔來峰主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就像沒有發現他的身份。
井九知道對方的劍識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除非能夠拉開足夠的距離,無法抹掉。
如果他就這樣離開,稍後對方隨時可以用劍識尋到自己,然後一劍殺之。
井九毫不猶豫轉身就走,順著山崖的斜面,來到了那片祥雲的下方。
今夜的星星很亮,祥雲的影子很清楚。
祥雲向著北方飄去,他就在那片陰影裡的山川河流飄然前行,依然沒有馭劍。
不知道是祥雲太慢,還是他太快,總之雙方始終在一起。
昔來峰主不知何時來到崖間,靜靜看著那邊,最終什麼都沒有做,化作一道劍光歸了青山。
井九與雲同行數百里,出了南河州。
祥雲驟然變快,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遙遠北方的朝歌城而去,只留下禪子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迴響。
“小友,就送到這裡了,再會。”
井九知道祥雲上還有很多人,沒有想過去與對方相見。
曾經隨意說話的小孩子如今已經高高在上,自己甚至需要請求對方的庇護。
換成別人處在他現在這種境況,想必都會有些鬱郁,至少有些不適應。
他還好,但最後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生出些牢騷。
小……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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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笑問客從何處來
景氏皇朝沒有異姓王,以國公為尊。現在朝中一共有二十七位國公,祖上自然為皇朝立下過不世大功,只不過隨著時間流逝,當年的功勞總會淡去,有些國公手裡沒了實權,逐漸邊緣化,再過些年只怕便會成為純粹的擺設。
做為皇帝陛下幼時的伴讀,和國公雖然不像鹿國公那般低調卻給人永遠無法撼動的感覺,但至少不需要擔心這些,聖眷猶在最明顯的體現便是,坐在淨覺寺如毛般細雨裡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
淨覺寺是皇宮別院,也是景氏皇族的私廟。他今天不是代替陛下在這裡唸經祈福,而是代表陛下在招待一位貴客。
他不擔心自己的權力與地位,卻有些擔心在這溼冷的地上坐的太久會不會明天起不了床——蒲團已經很多年沒有坐過了,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