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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聯想到那件事情,只怕她再回了家中,顧曼曼要將她置於死地才罷休了!她剛剛逃出來,怎麼肯再入虎口!再想到先前在城郊一路聽來的那些話,夏嬋衣連行刺過她的災民都肯救,想來自己與她並沒有什麼大的過結,自己誠心求她,她必不會這般見死不救。
她當下便跪倒在嬋衣的面前,聲音哀切:“當初要加害你的是嫡母,我不過是個庶出的,在府裡就連得臉的管事媽媽都能壓我一頭,我也沒法子,才會領了你去了棲鶴齋,你瞧瞧我如今都這般了,若當真送我回了國公府,我哪裡還有命在?你剛才既已救下我,就救人救到底吧,往後我必然會念你大恩大德!”
顧琳琳似是嚇怕了,跪在地上便哭將起來,因她衣飾全無,頭髮蓬亂,便顯得越發悽苦,倒是讓人看了十分不忍。
被她這麼一跪,嬋衣忍不住皺眉,示意錦心將她扶起來,她卻不肯,索性抱住嬋衣的腿,就在顛簸的車廂裡一下一下的磕著頭,因用力頗大,額頭碰撞車廂底板發出“嘭嘭嘭”的聲音,聽著像是一聲聲的敲在了心上,讓人心酸。
“你這是做什麼?”嬋衣被她的舉動驚住了,忙用手去拉她,“即便是顧曼曼再不講理,你畢竟是國公爺的女兒,她難道還會草菅人命了不成?況且你即便是不回去,你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又能去哪裡?還不是流落街頭,若是讓那些不安好心之人騙了去,你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顧琳琳聽了她的這番話,磕頭的勢漸緩了下去,她當初在道觀裡頭被欺辱的活不了,才想著逃出來,真的逃出來了,卻發覺自個兒當真是除了國公府再無一個好去處了,她又常年在家中受慣了嫡母的壓制,導致性子也有些沒主見,此刻心下惶惶,腦子裡更是如同一團漿糊。
嬋衣見顧琳琳止了勢頭,連忙讓錦心將她拉起來,“你這樣總不是回事,還是早些回家再做打算的好。”
顧琳琳一抬頭瞧見嬋衣這副淡然中卻帶著些微小關切的神情,臉上的淚珠還未全凝就又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像是抓到了一顆救命的稻草,她緊緊抓住嬋衣還拉著她的手:“你幫幫我罷,我往後定然結草銜環報答你!”
嬋衣瞧見她一副驚怕的模樣,想見顧家這些日子給家裡下的絆子,雖無奈,卻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你家裡與我家裡的事,原本就不是親近的人家,現在因寧國公夫人亡故之事,你們家的人更是恨上了我們家,你叫我如何有立場幫你?”
顧琳琳哽咽出聲:“若我能在家裡活,也不會想著逃出來了,顧曼曼比嫡母還要刻薄陰狠,我原先病著她尚且不饒我,如今我好不容易將養過來了,她又如何會善待我,人都說王侯將相家的生活富足,可哪裡想得到這些人家的嫡母嫡女個個都不好相與……”
她哀哀的哭了半天,見嬋衣不為所動,也知道她有些強人所難,可再想想顧曼曼,想想那個道觀裡的姑子,道觀裡整日整日做不完的活計,還有那些姑子偷偷議論,說要將她轉去暗娼之地,她心中一時酸澀一時害怕,腦中靈光一現,慌忙道:“我……我也不難為你,我說一件秘事與你聽,你若覺得值得,便伸手幫我一把,你看行不行?”
嬋衣疑惑的看著她,她能有怎麼樣的秘事來與自己說?就見顧琳琳側頭到她耳畔,悄聲的說了一句話,直驚得嬋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她忘了自己是在馬車上,頭“噹啷”一聲撞到了車廂的頂上,將她疼的直咬牙。
“你這話可是真的?”嬋衣顧不得疼痛,連聲問她。
她忙點頭,“若不然,你以為我為何不敢回府去?這事我不說還能活,可說了,誰又能饒過我?”
嬋衣心下了然,怪不得有傳聞說顧琳琳當時大病一場,這事無論放到誰的身上都會病倒。
嬋衣想了想,道:“可你想過沒有,你從道觀逃了,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即便是我幫你,也不過是隻能將你安放到莊子上頭,過些平淡日子,可與你在寧國公府中過的日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更何況,你如今不過才十四歲罷了,你還未曾婚配,你若離了國公府,就連個好人家都說不了,難道你以後當真要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
顧琳琳自是知道她逃出來的這條路不好走,當下心亂如麻,胡亂道:“我姨娘原是通州的一戶富足人家的小姐,只因父親年少時曾在通州任過職,不當心衝撞了我姨娘,見我姨娘生得貌美,才納了進來做妾,姨娘在世時,常說想回通州瞧瞧,可一直也沒機會……”
嬋衣聽她言語之中多有想去通州的念頭,忙制止道:“且不說別的,就說通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