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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究竟有多恨。
恨顏姨娘的陰毒手段,恨夏嫻衣跟夏明意的折辱,恨父親的不明察,更恨自己的大意,若當初當心一些,也不會被這麼輕易算計,如今再來一次,她絕不會讓顏姨娘得逞。
嬋衣“噗通”一聲跪在氈毯上,“祖母,晚晚冤枉,晚晚從未生過害人的念頭,更未曾做過這種陰邪的東西,”說到這裡抬起頭,眼眸如星般光耀,“讓那丫鬟過來,晚晚好問問她究竟是哪裡待她不好,要這般誣陷晚晚。”
夏老太太皺眉看了看夏嬋衣,見小孫女強忍著怒氣,一張小臉憋的泛白,心頭一陣不捨,忙讓張媽媽扶她起來:“晚晚,你快起來,事情尚未查清,祖母不會偏聽偏信,去,將那丫鬟帶過來,老婆子倒要好好問問她,究竟是旁人授意誣陷,還是她自己做的這些牛鬼蛇神。”後面那句是說給顏姨娘聽的。
顏姨娘低著頭吩咐她隨身的媽媽去領人,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個穿著秋香色比甲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被帶了進來,年紀只有十來歲,臉上微微帶著菜色,整個人十分瘦弱,見到老太太便跪倒在地上求饒:“老太太饒命,饒命啊……”
謝氏站的有些久,身子有些乏,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不等老太太問便開了口:“好個目無主子的奴才,如此汙衊主子是誰的授意?”
小丫鬟瑟瑟發抖的趴伏在地辯解:“奴婢,奴婢哪裡敢汙衊主子,確實是二小姐讓奴婢去將這布偶丟了的,奴婢都是聽二小姐的吩咐行事的,太太饒命啊……”
一旁敬立許久的夏府大爺夏明辰見自家嫡親的妹子被如此誣陷,早忍不住怒火沖天的上前一腳踹翻了那個丫鬟,罵了起來:“你這下作東西,敢如此攀誣陷害主子,吃裡扒外,還不速速說出實情,仔細爺剝了你的皮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交鋒(五)
那丫鬟被踹到肩膀,一時疼痛難忍,倒在地上哼了幾聲,艱難的爬到嬋衣面前,手指扒著眼前那雙繡百合花暖香鞋:“二小姐救命,二小姐救命啊,奴婢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嬋衣低頭看著這個面有菜色的丫鬟,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院子裡的三等粗使丫鬟,平日裡漿洗衣裳做一些雜活的柳兒。
嬋衣伸出手將柳兒的下巴抬起來:“你看著我,重複一遍你剛剛的話,是我親自吩咐你,讓你做這事的?”
柳兒忙點頭:“二小姐您忘記了?您讓我趁著回家的功夫,將這東西遠遠的丟出府外,奴婢可是按著您的吩咐做的,誰知道被四小姐發現……”
“你撒謊!”嬋衣轉頭看著夏老太太,淚凝於睫,“祖母,我身邊的一等丫鬟是錦屏、錦瑟跟思琪,若當真是晚晚做的,晚晚怎麼會隨隨便便的交代給院子裡漿洗衣裳的三等粗使丫鬟,柳兒句句不實,其心可誅!”
“哼,說不準你就是擔心被發現,才讓柳兒去做的,這樣一旦發現了也好推脫。”嫻衣在一旁涼涼插話。
嬋衣抬眼瞪了嫻衣一眼,“四妹妹倒是鐵口直斷,好,那我便來問一問,柳兒,你說是我親自吩咐你做的,那我是什麼時候吩咐你的?幾時幾日什麼時辰?是在什麼地方吩咐你的?吩咐你的時候身邊只我一人還是有其他人?是怎麼吩咐你的?你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柳兒怔愣在原地,半晌答不出來,想了半天才記起:“我記錯了,是二小姐身邊的思琪吩咐我,說是二小姐讓我去做的。”
夏老太太氣極了,一巴掌拍上梨花木桌,指著柳兒罵道:“好個狗奴才,膽大包天誣陷主子,將她關進柴房!”
“老太太莫急,她不是說是思琪吩咐的麼,何不將思琪喚來問個究竟。”顏姨娘在後面不依不饒,一心要給她下絆子。
嬋衣只想冷笑,顏姨娘果真是不肯放過自己,她這般篤定,想也知道思琪定然會說出不利於自己的話來,只是她卻不怕。不僅不怕,她反而還怕思琪不栽贓給她。
“那就將她喚來,好讓顏姨娘安心。”嬋衣收了心神,緩緩說道,“也好讓我知道知道自個身邊都有那些忠心為主的奴才。”
夏老太太打發身邊的明茉去傳思琪,不多時,便見一個粉腮杏眼光鮮照人的女孩走進來,身上的配物與其他丫鬟很是不同,雲髻上斜斜插著一枝桃花金釵,與身上的嫩黃素絨繡花襦裙頗為呼應,若不知道此人是嬋衣身邊的大丫鬟思琪,怕會被錯認為是哪戶人家的閨秀。
思琪剛進門,就瞥見趴伏在地的柳兒,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顯慌亂,依舊穩穩的給主子行禮問安。
柳兒卻有些按捺不住,膝行到她面前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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