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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門口赫然便是慘白著一張臉的宋書晴,全身溼透,髮梢和衣袖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滴落水滴,瞪著兩隻無神的大眼珠,面無表情看著她。
劉淑娟生生把尖叫壓下,顫顫巍巍對著書晴說:“周,周清?是你嗎?”
“書晴”卻一語不發,仍是愣愣看著她,半響,竟雙眼一閉撲倒在地。
劉淑娟連忙上前,急急呼喚卻不見“書晴”醒來。她不知如何是好,又怕鄰居經過看見,只好將書晴扶入房間。
哪知她剛扶著書晴站起身,就看到書晴腳下積水竟似緩緩流淌,那些從她髮梢衣袖滴落的水滴漸漸聚整合一道涓涓細流,在劉淑娟家門前的水泥地上,組成了一個字。
“念。”
“周清回了家,告訴我兒子的名字叫做念,我才給兒子取了周念這個名字。”劉老師跪在宋書明的面前,聲淚俱下,“我只想知道,他到底給兒子取了什麼名字。”
“我沒有想到,後來書晴會不見了。”
宋書明鐵青一張臉,定定站住,死死盯著劉老師,似是用盡全身力氣壓抑心中的怒氣。
林愫嘆一口氣,幽幽對劉老師說:“人死如燈滅,死後不復生。魂魄七七之後,已不在這陽世之間,你那晚見到的並不是你丈夫周清。”
“而是念靈。”
魂有七靈,痛、怨、念、悔、痴、恨、癲。
人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抹情思為何,是痛還是怨,是念還是悔,抑或痴恨癲。
來時身無一物,只知放聲大哭;待到了去時,過往種種消逝如煙,唯有那最後一刻的心情遲遲不散,徘徊世間,久而久之便聚結成靈。
趙姨的老公於老師一生不得志,四十歲上才終於娶了媳婦有了孩子,卻在帶著繼女趕集的時候遇上了意外,嚥氣之前的最後一刻,滿心都是怨。
趙姨手戴引魂鈴,林愫作法招來的,就是怨靈。
而周清離世前都算得上順遂,有房有車有妻,他意外離世前最後一抹的情思是斬不斷的牽念,掛念妻子,掛念父母,掛念未出世的兒子。
附身書晴的,就是念靈,潛於水中萬米歸家,只為見妻兒最後一面。
“念靈見到了你,力竭而散。想必書晴昏厥整整一日才能醒來。”林愫淡淡說。
劉淑娟連連點頭。當晚她盡力將書晴搬入房間內,替她脫掉溼透的校服,掛起來晾乾。想到書晴全身溼透,還專門去廚房熬了薑湯,等她清醒再餵給她喝。
書晴卻一夜未醒。
劉老師心中焦躁無比,早上只得鎖好自己屋門,交待婆婆看好兒子,開車去上班。書晴失蹤之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老李親自帶人來詢問,劉老師腦中念頭百轉千回,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透露,只說高三課業繁忙,八點餘鐘下晚自習,書晴與她道別之後,就再沒見過。
劉老師下午無課,乾脆早早下班開車回家。她到得家中,書晴依舊未醒。劉老師越發心慌意亂,生怕婆婆和兒子進入她房中,發現床上躺著一個昏迷著的陌生人。
到了晚上八點多,婆婆入房哄兒子睡覺。劉淑娟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替書晴穿上衣服,再揹著她,把她送上了自己的車。
書晴昏迷一整日,水米不進,可再不送醫,劉淑娟擔心出現無法挽回的後果。她想了整整一天,想出一個絕妙主意來。
她的教工休息室裡靠牆擺了一面大屏風,屏風後面是一張床。劉淑娟想趁著夜黑無人,偷偷將書晴送到教工休息室的床上。第二天早上,她再晚一些到學校,想必那時早已有人發現書晴,或叫家屬,或送醫院,她只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便萬無一失。
劉淑娟考慮得倒是周全,到了學校,她找了塊僻靜無人的地方停好車,連拖帶拽把書晴扛了進去,放在教工休息室的床上。
“我把書晴放到床上的時候,她還睡得好好的。出門前,我替她換上晾乾的校服。三月裡頭天還有些冷,我怕她冷,還替她蓋了一層薄被。”
劉老師愣愣地說,“我真的想不到,第二天我再去學校的時候,她竟然已經不見了。”
林愫看著她涕淚橫流痛哭交加的樣子,心裡浮起一層厭惡。
這世界上就總有這樣的人,明明做了不可原諒的惡事,卻總將自己描繪成絲毫無錯的受害者。她站起身來,不願再聽劉淑娟廢話,打斷她道:“那是因為被附身之後十二個時辰,書晴就會醒來。”
“如果你有良知,早早將書晴送回家去,書晴到了時間自行清醒,就什麼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