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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逸群和顧文冬搭乘同一班飛機去往上海,顧文冬的父親顧軍開車送他們去機場。這個中年人雖然平時工作忙,對兒子疏於照顧,然而兒子離家求學這件事終究是人生重要的轉折點,顧軍少不了摻上一腳,一路上千叮嚀萬囑咐。
夏逸群不便插嘴,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他前陣子去了北方,名為找夏逾輝,實為躲避此間的紛擾。夏逾輝取材時乾脆就帶上夏逸群,安排他幫忙扛裝置,風裡來雨裡去,用起親弟弟來毫不客氣,自詡任人唯賢。幾個月下來,夏逸群的面板都曬成了健康的麥色。
其實也談不上紛擾,讓夏逸群感到煩惱的,無非是聞秋這個人罷了。
夏逸群一門心思地想要去上海,只求在學業方面有所建樹,大三時能夠順理成章地取得交流生的資格,然後去往美國,去找顧之航。
他的目標如此明確,聞秋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雖然這一年來似乎有許多事情都莫名其妙地與聞秋有所牽扯,但是夏逸群決定不再牽扯下去了。切斷和這個人的關係,對他們彼此都好。
到達機場時,顧文冬驚喜地發現莫靜怡已經等在那裡了。雖然作為新一屆的高三生,現在正是補課的時候,但莫靜怡還是找老師請了假,特地來為顧文冬他們送行。顧文冬拉著莫靜怡走到一邊,說了許多話。兩個人自從在話劇社相識,每次見面鬥嘴都能鬥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誰也不服誰;現在眼看到了分別之際,也不知以後能否時時相聚,反而捨不得了,頗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顧文冬還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交談之間不斷傳來莫靜怡爽朗的笑聲。顧軍找夏逸群聊了兩句,說的無非還是要適應新環境、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客套話,末了還不忘叮囑夏逸群要關照他那個不省心的大兒子。夏逸群滿口答應下來,心裡卻想著:顧叔叔,我想關照的是您的小兒子,您答應不答應?
顧軍還有事要忙,也不想太過攙和年輕人的事,和幾個孩子打過招呼便驅車離去。顧文冬看時間還早,一味地拉著莫靜怡聊天,莫靜怡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神明亮。
夏逸群也不催促他們,站在那裡低頭看手機。他穿著一身母親從國外帶回來的衣服,剪裁很修身,顯得肩寬體闊,雙腿更加挺拔修長。他和顧文冬兩人長得都很顯眼,引得機場裡來來往往的人都不禁頻頻側目。一開始夏逸群不以為意,站得時間長了,總覺得有人始終盯著自己。他敏銳地抬起頭,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得遠遠的聞秋。
聞秋找莫靜怡打聽了時間,特意跑來送行,卻又不敢靠近。夏逸群本來以為自己都快忘記這個人了,但是一看到他就又被迫想起那驚天動地的一吻。連強吻這種事情都敢做,現在卻站在那裡不敢走近。該說他是勇敢還是懦弱呢?
夏逸群覺得自己已經不介意了,他反而覺得這個小孩矛盾到有趣的地步。對於那個吻,夏逸群甚至還有些佩服聞秋。
到了應該登機的時候,莫靜怡向二人道別,夏逸群和顧文冬正要往安檢口那邊去,聞秋突然衝了過來,拉住夏逸群的袖口,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又向顧文冬道了保重,飛也似的走掉了,頭也不回。
這不是聞秋的行事作風,顧文冬簡直被搞昏頭了:“噯,這孩子剛才跟你咬耳朵,說什麼啊?”
夏逸群搖搖頭:“沒說什麼。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他跟在顧文冬身後走著,彷彿早就料到聞秋會追過來,嘴角的笑意都加深了。
聞秋的驟然出現,像夏天裡的暴雨一樣。
他小聲對夏逸群說:
學長,學長,我喜歡你。我知道現在我還是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你等我長大行嗎?你等著我啊,我來追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章
聞秋提著大包小包,站在A大的門口,感慨萬千。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自己最不擅長的數學從堪堪及格考到幾乎滿分,終於把他送到了這個地方——他一度以為遙不可及的A大學。
與夏逸群機場一別,兩年的時間裡,除了拼命地學習,聞秋還利用計算機課的時間偷偷給夏逸群寫郵件。每一封信都不長,生怕夏逸群看到之後不耐煩,但是字斟句酌,內容豐富,每個標點符號都情真意切。
起初,這些電子郵件都石沉大海,讓夏逸群一度以為自己搞錯了收件人地址。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臨近寒假的某一天,聞秋突然收到了夏逸群的一封回信,寥寥數言,短小精悍堪比電報,一本正經地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