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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鄙夷地啐了一口,大聲應道:“我是五中初二三班的李健,我等著你們來。”說完,將剛剛已落入那兩個渣滓手中的書包撿過來重新塞回白天的手中。白天抬頭,眼淚汪汪地望著李健。
雖然很見不得男孩子這種丟人的模樣,但最多瞟上一兩眼,從未仔細打量過白天的李健,驚訝於對方白皙的面板和含淚的大眼睛,居然難得地以溫柔的語調問道:“你還好吧?”
白天點點頭,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水,低了頭不說話。李健內心最深處被觸動了,也不知道入了什麼魔障,神使鬼差地說道:“走吧,我送你。”
白天猛然抬頭看著李健,大眼睛閃閃發光,裡面有掩飾不住的訝然和驚喜,臉上是一派的歡欣鼓舞。
李健有些後悔,但又不好食言,只得默默地走在離白天兩步遠的地方。
原來白天住的地方離李健家並不遠,大概只隔兩條街,不過房子可就差多了。像是從別人家的後院隔出來的一小間,木板搭起的房身已有些傾斜,看著當作屋頂使用的塑膠雨棚,李健真的很懷疑它能經受住多雨的夏季嗎?
“要不要進去坐坐,喝……喝杯水……再……吃晚飯?”站在自己家門口,不想李健就此離開的白天有些結巴地開口邀請道。
李健下意識地快速搖頭,見不得對方臉上明顯的失望和沮喪表情的他無話找話地問道:“你……一個人住?”問完這話李健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並不是刻薄的人,怎麼這麼直接地往別人的傷口上戳?
“我……和我外婆住。”白天低了頭答道。
李健點點頭,忙不迭地說道:“我回去了。”
白天用如同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般的目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外硬內軟的李健一時心軟,做了這天第二個讓人大跌眼鏡的決定。
“反正回去也沒人,要不,我在這吃晚飯吧。”話一出口,李健就後悔得想死。而這後悔,在他踏進白天那十多平米的蝸居,受到其和其外婆的熱情招待後,達到了最高峰。
那房間,除了在靠窗的位置擺了張單人床,靠門的地方放了張桌子,另外有些櫃子和幾把椅子之外就別無長物了,即使如此,不大的空間也塞得滿滿當當的。在房間靠門的一角放著堆煤球和一個爐子就代表廚房了,至於衛生間和浴室,對不起,李健沒見到那個玩藝。李健已經打消了想問白天晚上他睡哪的念頭,估計多半是打地鋪吧。
白天的外婆看到李健的到來顯然是相當驚訝的,同時,也熱情得讓李健難以招架。她不斷地招呼著李健坐,殷勤地為他端來一杯水,盛水的搪瓷杯雖然已缺了好幾塊搪瓷,但看得出是這屋裡唯一完整的杯子了。
老人帶著笑和藹地和李健說著話,不斷追問白天在學校裡的事以及兩人的關係。李健略帶尷尬地看了白天一眼,白天正要為他解圍,老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站起身顫巍巍地走到櫃子前。掏摸了許久,摸出幾顆不知道放了多少時候,顯然已快要化了的水果糖出來,一個勁地往李健手裡塞。李健難辭其好意,只得掂過一顆糖,那糖卻因為放得太久,連糖紙都被牢牢粘住難以剝落。李健下意識地瞟了白天一眼,只見他漲紅了一張臉,連忙將外婆勸去做飯。
李健見老人走了,鬆了一口氣,忙將糖放回原處,白天又是一幅窘迫得快要哭了的樣子,低聲道著歉:“對不起,沒什麼東西可以招待你。”
李健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兩人相對無言,李健再次開始後悔自己一時嘴賤給自己找不自在。白天可能也看出來了李健的彆扭,乾脆不言不語地從破舊的書包裡拿出作業本書寫當天的功課。
李健連書包都很少從學校裡拿回家,更別提寫作業了。反正老師要請家長的話,他家裡沒人,九年義務制教育,只要他不嚴重違反校規,學校都得讓他把書唸完。學校遇上這樣的學生也自覺頭疼,平時也只得睜隻眼閉隻眼,由得他胡鬧罷了。見白天寫作業李健也覺新奇,在邊上看著,只見白天的字寫得不錯,蠻清秀的。答案對錯李健弄不懂,可至少白天做作業的速度挺快的,不一會兒就完成了。這小子應該不笨啊,怎麼成績不怎麼好呢?李健有些狐疑地想道。
白天做完了作業,見李健看他,自覺怠慢了同學的他紅著臉解釋道:“作業……得趕快寫,天黑了沒燈。”
“怎麼會?”下意識地抬頭,李健果然沒在天花板上看到電燈。
“沒電,我們用不起。”白天低了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解釋道。
不會吧,現在可是八十年代,在城市裡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