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過榮景笙那條骨折了的胳膊。大家默默地吃著飯。榮啟元偶爾抬頭往榮景笙那裡瞥一眼,只見他的表情彷彿是在生吃自己的肉。
也難怪他難受。他右邊的胳膊骨折,連帶著手也行動不便。現在只能用左手舉著一把叉子艱難地往嘴裡塞東西,動作非常笨拙。可是因為用不慣左手,右手總是忍不住想要伸出去幫忙。他的傷是新傷,動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飯也吃得萬分艱難。
榮啟元看他一眼,心就狠狠抽一下。
但是一想到榮景笙居高臨下地、挑釁地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就咬牙把所有安慰的話都嚥了下去。事實上他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有和榮景笙說過一句像樣的話了。表面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忙得不可開交”,他只是希望榮景笙能夠明白——如果想要在別人那裡得到尊重,必須先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榮啟元匆匆吃過,起身去參加人民黨的一個競選造勢活動。
榮景笙猛然抬頭叫他:“爸爸,封大使的課能不能停掉?我時間很緊——”
榮啟元頭也不回地出去:“我沒空。”他走到門口又頓住,問:“你既然知道時間很緊,還有功夫爬樹?”
榮景笙:“……”
人民黨的造勢大會在花都的市政廣場上舉行。榮啟元到達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一片人山人海。他的車悄無聲息地從人群的後面繞到廣場一角的演講臺下去。剛一下車,周圍的等候著的記者立即一擁而上,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在特工的簇擁下緩緩地向前走,記者們用嘶吼的聲音拋過來無數的問題。他每走一步都要向前後左右的人微笑,揮手致意,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和藹的口吻回應每一句話。閃光燈把周圍照成一片白晝,電視臺的攝影機彷彿炮筒那樣一刻不離地對準他的臉。他必須由始至終保持著最完美的狀態,哪怕是轉過身去的背影也不能露出破綻來。
每次這種大型的活動之後,他都會覺得自己老去了一歲。
回到月亮宮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兩點。他連爬樓梯的力氣也沒有了,直接乘著運貨用的電梯直上到三樓。按照慣例,在他睡覺之前必須讓特工先檢查一遍他的房間,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能讓他進去。他斜靠在門邊,朝榮景笙房間的方向望了一眼。走廊的盡頭一片安靜,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聲響。孩子們大概都睡了。太累了,他想。不過去了。
特工一分鐘以後出來,公事公辦地向他點點頭。他拍拍對方的肩膀,進房,關門,洗澡。然後把幾乎散架的身軀狠狠摔在床上。
幸好床夠軟。一躺下去,彷彿陷在一堆軟軟的雲裡,連帶著整個人都軟掉了。
特工走的時候並沒有給他開窗。天正熱,他躺得迷迷糊糊的,悶得有些難受。他近乎本能地爬起來開窗,然後又躺回去。涼風一陣一陣地往裡面吹,倒把他的睡意吹走了不少。
明明很困,卻總是睡不踏實。
在寬大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翻滾了一陣,他認命地爬了起來。隨手扯過一件浴衣套在身上,眯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往榮景笙的房間去。他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景笙的手臂骨折了。如果睡姿不對的話,很容易造成二次骨折。
他躡手躡腳地進了榮景笙的房間,穿過起居室,就站在臥室的門口往裡面望。榮景笙的窗戶大開著。藉著外面路燈的光,他能把榮景笙床上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眼,以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再看,那蚊帳下面確實是空蕩蕩的。
他全身的細胞都在那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一個箭步撲過去,掀起蚊帳最後確認了一遍。他沒有看錯,榮景笙不在。
他立即伸手擰開了燈,把整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後來又想榮景笙也許是在洗澡?於是又往浴室那邊去。
浴室的門大開著,裡面也是空蕩蕩的;鏡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他站在那裡想了想,對著鏡子把身上的睡衣理平整,轉身出去,直接快步下了二樓。心裡當然是慌得很的,所有可能的猜測剎那間湧進腦海,但是他不願意相信它們。他的手握成拳頭放在睡衣的口袋裡,腳下依舊走得很穩。軟軟的拖鞋踩在樓梯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所以他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聲。心臟猛烈地撞擊著胸腔,他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循著二樓的走廊找了一遍,他看到書房的門縫裡有一線光漏出來。他小心地挪過去,推開門,頓時長吁出一口氣。
榮景笙果然在裡面。他伏在桌上,腦袋枕著左臂,口水從嘴角淌下來,把墊在下面的草稿本浸得一塌糊塗。左手裡還拿著一支筆,筆尖在紙上滲出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