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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侍奉著,江韶矽獨自坐在病房裡,他閒得實在無聊,帶來了幾本畫報,時不時翻看幾頁。
這時丁秀兒端著藥盤走了進來,把配好的藥品放在桌上,輕聲對江韶矽說道:“阮先生,這是老先生的藥。”
江韶矽抬了抬頭,瞧見丁秀兒滿臉泰然神色,他結結巴巴的應道:“哎…知。。知道了…多謝…”
丁秀兒轉身為阮富山拉了拉被角,又仔細檢視了輸液管,一切無誤,她正欲離去,被江韶矽低聲叫住:“丁小姐…”
丁秀兒回頭禮貌的一笑:“什麼事。”
江韶矽站起身來,極不自然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瞥了熟睡的阮富山一眼,他試試探探喚道:“表姐…”
丁秀兒的笑容漸退,側過頭去不再說話了。江韶矽鼓足勇氣走上前去拉住丁秀兒的手把人帶到了走廊上,他怕旁人聽見,刻意壓低了聲音:“表姐,你怎麼裝作不認識我了呢。”
丁秀兒忽而一笑,聲音比江韶矽正常許多,且乾脆利索:“你不是也裝作不認識我麼。”
江韶矽面色一窘,不知要說些什麼好。丁秀兒顯得十分坦然:“你不必為難,人發達了,自然不願再認窮親戚,我不會糾纏你的。”
這話把江韶矽給噎住了,他神色慌張,倒是想為自己辯解,哪知丁秀兒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你哥是胡司令的大團長,你是阮家的五少爺,這些我老早就知道了,我至今都沒有找過你們,難道還會等到這種時候再來相認麼,你們大可放心,你們怎麼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就要離去,江韶矽急了,伸手就把人拽住了,聲音也不由提高了些:“表姐!我叫你一聲表姐,還是願意和你相認的!”
丁秀兒渾身一哆嗦,腦袋轉向一邊,竟然哭了。
原來丁秀兒在江家兄弟離開之後便輟學在家了,她沒有錢交學費,母親慘死,父親嗜賭,她的生活很成問題,只得出去做一些短工,拮据度日。期間找過一些相熟的親戚,人家都不大歡迎她,更不可能管她,她實在落魄至極。
“你怎麼進的醫院?”
丁秀兒面色一僵,極不情願答道:“我…認識了一個日本人…他介紹我來的。”
江韶矽受江韶年和阮陌楊的影響,對日本人沒有什麼好感,他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是軍隊裡的醫生,想要幫助我…我在這裡學了不少東西,我覺得他是我的恩人。”
“…你怎麼認識日本人的?他們對中國人很兇的。”
丁秀兒的神色有些閃爍,口氣也變得敷衍起來,聽得出來不願提起往事。江韶矽倒也不逼迫她,只問道:“表姐你以後如何打算?就在醫院裡做一名護士麼?”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我現在在攢錢,有了錢我想要離開盧京城,去遠一些的地方。”
江韶矽點了點頭:“現在時局這樣亂,人人都想走,你這樣想也是必然。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告訴我,我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可手裡還是有一些款子的。”
丁秀兒當即流下淚來,她覺得江韶矽很有良心,小時候沒有白白吃了丁家的飯。
二人從醫院花園走回了病房,正巧瞧見阮陌尋回來了,江韶矽避嫌似的和丁秀兒拉開了距離,丁秀兒也算是聰明,知道江韶矽的意思,她只當對方不願公然認她罷了,配合著江韶矽演了一場互不相識的戲。
江韶矽對於丁秀兒的出現是驚奇的,可他的心思九曲十八彎,有親戚固然是好,若是親戚能幫他一點忙那更是再好不過了。他從未想過機會來得這樣快,並且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阮富山醒來之後的世界大為不一樣了,他昏迷不醒死期將至之時除了自家兒女,沒有人把他當回事,連個送花送水果的都沒有,反正阮家子弟不成器,那些個生意夥伴算計著富山工廠要倒。如今阮富山醒了,那就意味著阮家的氣候還能往後拖一拖。
訊息一經傳出,探望的人絡繹不絕,阮富山仍舊十分虛弱,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睜著眼睛能看清楚來者何人。江韶矽倚著門冷眼望著那些來訪者,心裡浮起寒意,這些人的巴結就預示著阮富山死不了了,他再不下手,床上的人徹底好起來指日可待。
這一日,送走了探望的賓客,阮陌楊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對江韶矽說道:“爸爸該打針了,客人走了,你去把護士叫來吧。”
不消片刻,丁秀兒端著藥盤便來了,手法熟練的給阮富山紮上了針,又彈了彈輸液管,她戴著口罩,眼神無波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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