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面了區區幾個小時的漂亮“少年”,卻似乎很輕鬆地就能輕易撩撥起,他骨子裡原本很難被撩動的──或許正如林煙所說的那樣,一種類似於變態,甚至是近乎於魔鬼的,兇狠的本能。
他想要去折磨這個男人。沒有理由也不找藉口,不計後果也無謂代價,就只是很單純地忍不住,想要去折磨折磨他。夏昭時想要看看,像他這樣一個,骯髒到了極點但卻也美豔到了極致,要強到了極點但卻又脆弱到了極致,高傲到了青天雲端,但很可惜,分明,也只是卑賤到了塵埃地底裡的孽種妖精,終有一天,被自己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那一副恨得發瘋瘋到發狂,明明已經疼痛到忍不住就要去開口求饒,然而又偏偏傲慢得拼死不肯咬牙大罵的硬撐模樣……光是想想,都足以讓夏昭時興奮得狂喜饜足,神清氣爽。彷彿生命原始吹來的一絲久違的熱風,一呼一吸的空氣裡,都攜帶了一縷甜美甘冽,而又略帶腥味的沸騰。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這一股滾燙燒灼的狂風中躍躍欲試蠢蠢欲動,聲嘶力竭並且歇斯底里地叫囂著那麼那麼多,因為隱忍壓抑得太久,所以亟待呼之欲出噴薄釋放的情緒和慾望,以及對林煙,永無止境的羞辱與折磨。
這樣一種壓都壓不下去的狂熱心情,很快便讓夏昭時長眉微挑,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他渴望掌控一切,也以為應該掌控一切,更無法想象不能掌控一切的那種手足無措的慌亂感覺。像他這樣天生強勢而又潔癖成病的冷酷男人,實在是不會喜歡,也絕對地無法容忍,如此輕而易舉,就能被他人輕輕鬆鬆地撩撥起自己的內心情緒,而自己竟束手無策的挫敗感的。可是當他凝神注視著前方,林煙那一張,雖然冷汗涔涔,但仍蒼白妖豔的絕色容顏之時,卻不知為何驀地心中微動──不為美色,只因事實:偶爾放縱一把自己的本心,本性,和本能……似乎,也還不錯。
而至於讓他放縱的這個人為什麼會是林煙……夏昭時想也不想直接給出來的答案是:因為林煙這個人,足夠的有意思。反正他最近正因為某些事情,心情非常,非常,非常得不好,恰好林煙有貌也有趣,好玩到好笑,脾氣很爛極易動怒,為人刻薄做事極端,妖孽犯賤尖銳毒舌,常常發瘋性格糟糕……簡直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太多了──作為一個遷怒發洩的物件……實在是,剛剛好。
想到這裡夏昭時不禁莞爾,忽然向林煙的方向遙遙高抬起手舉起酒杯,而另一隻手則懶洋洋地託在側臉,無論表情還是口吻,都淡淡流露出一種,無可挑剔的友好與真誠:“剛才真是辛苦你了,嗯……”說著晃了晃手腕,酒杯裡的暗紅色液體晶瑩剔透,波光流轉,“奧比昂的紅酒,昨晚才空運回國的,怎麼樣,要來一點嗎?”
這時候林煙已經調整完畢,勉強休息得可以打直背脊站穩身體了。喘口氣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不遠處,正朝他優雅微笑著的夏昭時,良久,早已叫啞了的喉嚨,忽然又幹又冷地恨恨丟過去兩個字:“……賤人。”
沙啞破碎的嗓音混合著大廳緩緩流蕩的輕風,一路浮沈數度,一路顛沛流離,最終溫柔地飄進了夏昭時,原本不算大度的耳朵裡。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未變,只是高舉著酒杯的那一隻手,以一種肉眼難辨的微妙角度,微不可察地往右傾斜了幾分。
不料林煙頓了片刻,忽然也微微笑開,上揚的唇角和綻放的眉梢,在蒼白如紙的臉龐上,愈發美得人驚心動魄,心驚肉跳:“哦,不對,說錯了,”伸出指尖往上撩了撩額前幾縷濡溼黏粘的黑髮,神情似是懊惱,眼睛笑彎,眸光卻冷,“我又忘了,你不是人……是畜生。”
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單薄凜冽的直線,目光瞬時變得極恨極恨:“……還不如一隻畜生!”
如果不是因為真的親眼所見,那麼恐怕很難讓人相信,一個美人宛如秋水橫波似的婉轉明眸,怎麼能夠盛載那麼那麼多瀰漫滔天,而又無處安放的恨意。
夏昭時聽到這裡總算有所動作,儘管除了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了一些,和眉間的笑意輕輕收斂了幾寸以外,似乎再沒有別的更多更大的不滿反應。只是當他高貴地垂下了自己優美修白的脖頸低頭啜飲,潑墨一般濃密細膩的睫毛梢在瑩潤如玉的眼瞼下溫柔地投射出了兩排殺氣濃重的凌厲陰影的那一刻,站在林煙身旁的Jim忽然猛地一個抬臂揚手,於是下一秒,整個安靜偌大的廳堂便驟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無比的耳光聲。
啪──
右臉頰劇痛灼燒高溫蔓延,林煙霎時感到眼前彷彿整個宇宙星辰暗淡萬千城市燈火全滅那般,嘩啦一下,白晝就變成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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