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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凌、望!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怎麼不去死啊!?哈!你深更半夜跑到我的房子裡來,用我的水,我的藥,我的冰袋……來照顧我!來照顧我!?哈!誰給你的膽子!誰教你的常識!?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不知道我媽早就已經死了嗎!?你不知道你媽和我爸也早就已經死了嗎!?……最重要的是你他媽不知道你媽把房子留給了我嗎!?你信不信你再這樣下去老子就去告你!告【烈火】的老闆不僅非法私闖民宅,而且還對自己的弟弟進行了長達十多年的性騷擾!?”
林煙一路吼完,凌望只聽見他一聲比一聲的音量高飆,也一句比一句的火藥味兒十足。然而當他的話音落下,重回寂靜的偌大房屋裡面,凌望卻分明只覺得他的煙煙,此時此刻,那一聲聲急急不濟虛弱不接的呼氣喘息,要比他剛才那麼長一大段不留情面吐字難聽的罵人的話,來的更加尖銳更加刺耳,更加令他的心亂如麻,也心痛如絞。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經歷了今晚林煙對凌望的這一切,尤其是聽完了剛才林煙對凌望的這一番話以後,估計,也早就已經如雷暴跳了。而凌望的脾氣雖然本來就好,但是如若這樣對他的人不是林煙,他即便談不上像黎唯哲夏昭時那樣,會把這個辭了雄心豹子膽膽敢如此冒犯他的短命鬼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就是了。
──但如若,這樣對他的人,不是林煙。
換句話說,凌望永遠,也不會對林煙生氣。這不是他的保證,而只是一項事實。在他的煙煙面前,無論他的煙煙怎樣對他──怎樣都好,凌望都無法感覺到任何類似於不滿抑或憤怒的情緒。彷彿它們被某個看不見的黑洞吸走,又或者正如一縷輕煙,風一吹,便悄然而逝,無蹤無跡。
所以此刻的凌望仍是那樣認真並且安靜地深深凝望著眼前的人,一遍一遍,不斷重複地道:“我只是想要照顧你……煙煙,我只是,想要照顧你而已。”
林煙無言同凌望對視片刻,忽然無力地笑了:“照顧我?”眼底驀地掠過一抹深深瞧不起的冷然與譏諷,聲音幽幽,“還是一直不死心,想要得到我。”
凌望拿起紙巾揩了一把臉上的水,以免滴到林煙。並未說話,只是眉間笑容,愈發溫柔。
然而林煙冷眼看著面前,這樣英俊高大,且又情深似海的凌望,卻不知為何驟然感到心裡鬱悶,無比的鬱悶,胸中煩躁,發瘋的煩躁:為什麼……為什麼他後來遇上的所有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全部!黎唯哲差得那麼那麼遠!
“知道嗎凌望,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偽、君、子、了,”他閉著眼睛,一字一句,用力到嫣唇泛出絲絲血色,幾乎咬碎一口貝齒,“你老實說,你費心費力又無怨無悔地陪著我,對我好這麼多年,難道不就是和其他那些一看到我就精蟲上腦的急色鬼一樣,想要幹我的嗎?啊!?凌望!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你他媽不就是跟別人一樣,想要和我林煙上床的嗎!?你裝什麼情比金堅情深似海情意綿綿啊!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膽小虛偽的賤人了啊!”
……一點,都不像黎唯哲。不霸道不直接不神采飛揚不跋扈囂張不目中無人不高傲自負不風流輕狂──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這麼多年,遇到的這麼多人裡,卻沒有一個人,哪怕一點點,像黎唯哲。唯二僅從最難相提並論的硬體條件上來說,最有可能與黎唯哲相似的凌望和夏昭時,卻又一個太假裝,一個,太陰狠。
人海茫茫,林煙簡直就要絕望。
很久都沒聽見凌望的回話,林煙長長鬆了口氣,以為這一次終於把這個死纏爛打的傢伙給罵死心了,正準備出聲攆人,卻聽見凌望放柔了聲線,但反倒愈加清晰道:“煙煙……我,不是黎唯哲。”
林煙霎時背脊一僵。抬起頭,滿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凌望。結果卻被凌望突然伸出的右手,溫柔地覆上了頭頂。
這一次,林煙忘了躲。
乾燥溫暖的觸感,一如記憶中的少年與孩童,弟弟和哥哥。
“煙煙──”凌望淡淡地微笑起來,臉上仍殘留水跡,晶瑩的水滴和雖與林煙只約莫有一兩分相似,但也足以令他綽綽有餘是個英俊美男子的眉眼五官,在整個屋子通明一片的燈火閃爍之下,流淌出一種林煙十幾年來似乎從未讀懂過,又或者,更是根本從未看到過的,模糊的美感,“你活得太辛苦了。這世上只有一個黎唯哲。而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黎唯哲。”
林煙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失去了全部的心跳和呼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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