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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太早醒來的朝晨裡,總是有股難耐的生理慾望,撫退慾念的同時,維軒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他很想跨出那一步,只是那一步太艱難,他不得不給自己多點時間再三省思。
幸福是要代價的,維軒再次提醒自己。
自己要真是說出來了,那結果會如何呢?皆大歡喜還是後悔莫及?
而且,過了這麼久了,他還喜歡自己嗎?他的心意還是不變嗎?也許,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失望透頂,已經不再如以前般喜歡
自己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無形中將事情給解決了,真是一舉兩得,那樣真的就像場來此渡假的旅行,對,這場旅程裡還裝載了豐富的
回憶呢,令人印象深刻。
是呀!這樣就好了,維軒突地想到徐大詩人著名的詩文,既然踏不出那一步,維軒真想悄悄地離去。
工廠馬達仍如往常般吵雜大聲,開門的聲音一樣被遮蔽,維軒所在的這間小辦公室是叫工頭特意格出來的,將來要讓給那位管
理的新人來用,不過,維軒心想,在用之前大概要清掃一番了,可能不止很亂吧!也許還得好好擦拭,不知道血跡用清水擦可
以乾淨嗎?還是得用別的清潔劑呢?
對了,自己一直很想裝臺冷氣的,都還沒裝好就已經入秋了,不過臺灣的秋天還是一樣熱呢。
啊,地板髒了,希望別滲下去,下頭有做好的沙發成品呢。
真是突然,別人不是說要發生什麼大事前眼皮會亂跳、胸口會鬱悶之類的,騙人,一點感覺也沒有,難不成自己實在是太沒靈
感了。
真是一群沒有禮貌的傢伙,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給了這份大禮。
感受異物的冰冷只有一剎那,等到自己反應過來,一股熱辣辣的痛楚才自肩頭漫開,直鑽入腦際。
維軒抬起頭,望著屋裡的四周,劇痛令自己咬緊了牙,望著那位一進來便驀然一刀刺進自己肩頭的臉孔。
阿昆!
「幹,架住他!」
「給我打!」
維軒發不出聲音,彷彿語言能力早已隨著肩頭拔出的那刀一起被抽去了,徒留靜靜的血液淌下,沉靜地像個啞巴,張開乾涸的
喉嚨只有喑咽沙啞。
自己還走的出這裡嗎?我多想再見那人一面呀!
那個人……
雖然自己還不夠誠實,可是……
我也是很喜歡你的喔!
只是自己想了很多……覺得結果都不太適合你。
所以,我決定了。
我想看到你幸福。
肩頭的炙熱似乎燒掉自己正常的思考能力,一群人拳打腳踢,維軒根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拳落在身上的聲音,腳踢在身上的
聲音,記得小小一個巴掌也會有清脆的響亮,怎麼什麼也聽不見了?馬達幫浦的聲音也都聽不見了。
那阿福,你聽得到嗎?
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我正在叫著你呢。
阿福……
咚!一陣刺痛。
阿福趕緊放掉手中的氣槍,把釘在左手拇指上的釘子拔出。
「怎麼了,阿福?」一旁的工人問道。
「不小心釘到手了,不礙事。」
阿福甩甩手再將血擠出來放掉一些,確定止血後拿了OK蹦貼起,不過是釘了兩個洞,小傷口。
繼續回頭做自己的工作,阿福突地有股不安,彷彿有著某種聲音嗡嗡地在耳中響個不停,只好轉頭對其它工人問道:「今天阿
昆有回來嗎?」
「阿昆?好像沒瞧見耶,不過,倒是看到阿忠,他說要回來領上個月的錢,領完就要走了。」
阿忠?那傢伙總是跟阿昆一夥的。
阿福一個擔心,快步地朝自己最近的樓梯奔去,三並兩步地爬上樓,憂心忡忡地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維軒,你一定裡面算帳吧!要不,就是還在修改著那幅設計圖,是吧!
開啟之後大概又要聽到你的責罵,說著工作時間跑來這裡打混之類的話,再不然,你會給我一個微笑吧!一個讓我捨不得眨眼
,使我心底滿是甜蜜的笑容。
對我笑呀!維軒。
跑過去,開啟門,被驚撼的時間一秒不到,阿福只能睜著眼,毛髮豎立。
宛若將眼皮撐裂了,那烙在視網